第九十二章 有惊无险(1/2)
徐莫行轻咳两声,一口将酒饮尽,“那衣物,多谢沈娴姑娘烦心了。”徐莫行轻声道。
那沈娴眉眼弯弯,睫毛轻颤,眼皮微垂,臻首轻点行了一礼便回身到殿中。
对面的番僧格斡与那锦鸡服的男子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这余步行虽是白丁,却也是少年英杰,武功不凡,屡建功劳。我大明靖难初定,百废待兴,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朱橚抚须笑道。
徐莫行心中感叹,这朱橚贵为亲王,却对自己这般白丁没有任何架子,不似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般。虽有不怒自威的相貌,却待人也是平和。看来这两次贬谪云南的磨练,却是让这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老练可以深入民间,与低层交道,亦是沉稳了不少,也无怪他能做出不少医书着作贡献于西南边陲。
李显岳听在耳中,面露笑意,仿佛对自己投资眼光十分满足一般。而一旁傅昭只是喝着酒,一言不发。
“果然算的是相貌堂堂,恩,不凡。”那二品锦鸡袍的中年男子看着徐莫行说了一声。
“步行,那位大人便是左布政使,姚听宣,姚大人。你的户帖之事还是全仰仗姚大人之功。”李显岳扭头笑道。
徐莫行自然是心领神会,点点头,斟满酒,走到对席躬身对着姚听宣行了一礼。“小子余步行,斗胆敬大人一杯。”
姚听宣抚须笑道:“客气了,客气了。姚某也是职责之内,只不过步行你是南直隶人,公文千里往来不便,这户帖下来还需一段时日。”
徐莫行听罢,心中微跳。因为此刻那番僧格斡还在一旁,纵使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将这事儿说出来,还是让他心下一动。
“多谢姚大人,小子这也是投亲无奈。”徐莫行扯到投亲之事,不想与户帖上多纠缠。
二人饮酒后,徐莫行回到座位,此时歌舞又起,鼓乐声鸣,沈娴随风而动,又是一曲舞。可徐莫行的终点却不在舞上,余光却瞥了一下斜对面的格斡。发现那格斡牛眼大小的眼睛此时虚了起来看着自己,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心中暗骂一声,心道这福祸相依,当真不只是福是祸。
那郑尧与陶子基看着自己的目光却也是各有不同,但绝非什么好意。心道有人看重自己,必然也有人嫉恨自己,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宴席正欢,只听对面的小屁孩朱有熺扬声道:“父王有生猴脑吗?这般熟透的我吃不惯。”朱有熺推开桌前烧熟的猴脑,不满道。
“熺儿,不得放肆!茹毛饮血乃是禽兽所为,你贵为藩王之子,怎可学禽兽之行?成何体统!”朱橚微微皱眉不满的轻喝道。
朱有熺不满的地嘟嘟嘴,撑着脸哼了一声,不理会朱橚。
朱橚见状无奈的长叹口气,仿佛对此毫无办法般。
徐莫行见状心道这朱有熺这般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生吃脑物的癖好,足见史料不假,这朱有熺当真是个生吃人脑的变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莫行酒足饭饱,欣赏着殿中歌舞,目光也不住地留意着那格斡。
格斡神色自若,谈笑风生,期间离座而去也不知是去做甚。那郑尧倒是彬彬有礼跟着刘昱临四处拜酒,还在朱橚面前晃悠几圈。
张远遥对徐莫行自然是自来熟,宴会期间一直在与徐莫行攀谈。徐莫行说着说着觉得这张远遥又在告诉自己功名利禄之类的,心道正好今晚酒喝多了,得去如厕一下。便寻着个尿遁的借口起身到殿外问了个仆人茅房位置,便径直走去。
王宫敞阔,虽然处处华灯,却还是难以照清这偌大的王宫。徐莫行自承运殿出来东北行至一旁庑殿处,经过回廊往茅房而去。
“我靠,这房子大了也不是件好事儿,这上个厕所都得走半天,你大爷的。”徐莫行嘴里叨叨着向前走。
却听见回廊不远处的庭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徐莫行心下好奇却不敢冒进。贴着回廊的墙壁仔细地听着。
一阵奇怪的语言传入耳中,并不是大明的语言,而是叽里呱啦的一串听不懂的语言,徐莫行心下好奇,是谁在这里窃窃私语?
抬眼从回廊壁孔看去,远处庭院中有两人,一人双手背负,傲立在前,一人单膝跪地听着那人吩咐着什么。
徐莫行看着说话之人身高颇为过人,一眼便知是那番僧格斡。心下疑虑,这个番僧究竟说什么?难道识破自己身份了不成?
好一会儿那人才点点头起身,朝着另一处跃身腾起,几上几下便没了踪影。那格斡看着那人远去,背对着徐莫行驻足不动。
徐莫行此时尿意全无,凝心静气地忖度着自己是否身份暴露。他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出声了。习武之人感知敏锐,周身十数步是禁区,他自然是明白的。
而廊道中不知何时刮了一下穿堂风,将廊道的灯笼吹的轻扬而起,竟然将徐莫行的身影,自窗孔之中给印了出去,影子被拉的极长,竟从那格斡的脚底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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