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附身的男人(1/2)
最后这一顿是用烧烤解决的,艾帕忒抓山鸡,埃芙格兰生火,也不知那色彩斑斓的生物到底能不能吃,总而言之先填饱肚子再说。
女生之间的革命友谊来去如风,一只流油的鸡腿吃完,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已经到了能挨着坐好秉柴日谈的地步了。
艾帕忒重新设好陷阱,埃芙格兰收回阵法,密林幽静,冬日里也少有虫鸣,荒无人烟,看的久了,便能体会出一种刻意营造的冷清。
就仿佛这里设下了个比埃芙格兰命令作用稍弱的咒语,带着活气的生物自动偏离密林,生不出一点进入此地的念头。
“对了,你别去后山。”艾帕忒懒洋洋地说,她躺的舒服,简直快要睡着了,“那里有神社,大多数人都是在那里失踪的。”
“你看见了?”埃芙格兰不动声色。
“你猜。”少女不置可否。
“捕鱼为业的村庄供奉神明居然要上山祭祀?”埃芙格兰更加觉得有意思了。
“你别问我啊,”艾帕忒笑道,“我就是个吃闲饭的,他们这儿有什么传统习俗,不应该去问村长吗?”
“村长可没你好看。”埃芙格兰信口开河,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斯皮特给带坏了。想到那一睡不醒的苍蝇先生,被它唠叨了快一年,耳根倏地清静下来,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少女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双手捧脸,她娇嗔:“我还以为你要留在丹妮拉那里,不回来了。”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埃芙格兰话刚出口,突然反应过来艾帕忒语气里的醋意。
一个无敌的美少女,通常情况下,是不太想看到另一个无敌的大美女的,倒不是所谓的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而是因为当两人碰面时,她们的头衔都会像气泡一样同时破灭。
那将是多么灾难性的时刻啊。
女孩叹气,好在五年之内她都不用参与进这种女人之间的现场,其中的腥风血雨连观望者都能觉得后怕。
埃芙格兰稍作休息,摸摸自己鼓涨涨软乎乎的肚子:“我去找尤非利尔聊天。”
“别一个人进村。”艾帕忒不打算跟着她走,她知道埃芙格兰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话,两个人默契的应和,是相互试探的中场休息。
钩心斗角久了,你来我往,个中技巧不谈,余地是要给对方留的,否则鱼死网破,谁都不讨好。
少女看着埃芙格兰的背影,咬住自己的拇指。
越咬越用力,越咬越凶狠,啃光指甲,撕扯皮肉,血如泉涌。艾帕忒怨毒的视线冲着某个不知名的假想敌,她痴痴傻傻地爬向埃芙格兰坐过的地方,低头亲吻肮脏的泥土。
乌云聚集,小雨淅沥,少女白裙透湿,抱紧自己的双臂,如梦初醒。
埃芙格兰翻起斗篷,避免雨水打湿身体,她有点困了,胃部的暖意叫小女孩昏昏欲睡。她没有去找尤非利尔,尤非利尔再怎么窝囊,也是被神祇钦定的勇者,只要他不突然造反,高喊推翻神权统治人类主义万岁,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去找他的麻烦。
她想要见的人,是被艾帕忒偷了米的男人。
茅草屋大多没有门,用编织的草席遮拦,毫无安全性可言,她在屋外,从窗口朝内请求:“我可以代替艾帕忒向您道歉吗?”
那个凶悍的男人没有出来,反而引出来哭哭啼啼的傻男孩。
这家的孩子和比埃芙格兰大一点,父亲不在,他流着鼻涕,沾满衣领也不知道擦,他呆呆地看着埃芙格兰,嘴一瘪,从屋内拾了个凳子,朝着女孩砸去。
“恶魔!”
埃芙格兰当然不能被他砸中,给不知轻重的男孩这么来一下,不说丢了命,任人宰割是肯定的。
她“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侧脚用力,踢动男孩的脚踝,傻孩子被手中的凳子带动,重重摔向一边,埃芙格兰刚想继续反击,手腕却被他人握住。
中年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球突出,手持铁铲,他眼眶凹陷,印堂发黑,胡渣布满下巴,不带感情的看着埃芙格兰。
女孩身正不怕影子斜,目光纯净,顶着男人的审视。
雨渐渐大了,地面积蓄起大大小小的水洼,雨点砸进坑内,溅起小小的水花。
越来越多的水花,在女孩的站地范围内,富有特定韵律的出现,魔力串联,储存于雨水之中,换一个精通阵法的人在此,定能发现,控制阵法蓄势待发。
男人眼神阴冷,紧紧盯着埃芙格兰,他操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对自己的儿子说话,埃芙格兰听不懂,但铁钳一般的手缓缓松开,她抽回手腕,单手托着,父亲换了女孩能听懂的通用语,扔下铁铲:“进来,你要问什么?”
埃芙格兰得逞,没有立刻解除阵法,在门外设下埋伏,进屋前,她回头观望。
雨中的村庄,蒙上浅浅的纱,又开始起雾了。
傻儿子缩在里屋的床上,睡得香甜,男人倒了碗水,自己喝光,没有埃芙格兰的份。
女孩开门见山:“艾帕忒做了什么?”
听到少女的名字,男人拿着碗的手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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