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个叫栗子的女孩（1/2）

春雨福利院，每月都有“报恩日”。

每次报恩日总会来很多陌生的人，孔院长说这些都是慈善家，因为他们的慷慨解囊，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孩们才有了住所，有了衣服，有了饭吃，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所以大家要好好招待他们。

这些慈善家们日理万机，非常繁忙，只有在每个周末才能抽出时间来看看这些被救助的孩子们。

小小的甘茹其实理解，因为大人们的世界总是日复一日的繁忙。

但很奇怪的一点是，这些慈善家们从来不会在他们这些小孩子们面前显露真实的样子，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黑色的面具。

每次来的人数不定，人好像也不确定，但他们都会去后院的小楼里，进行所谓的“交流”，然后一个一个满怀着某种被满足之后的餍足模样离开。

刚开始，甘茹不知道那些人都在小楼里做什么，只是奇怪被选上跟慈善家们见面的那些孩子们回来的时候状态都不太好。

她在这个福利院的记忆大多不快乐，因此也很少去回想，但看到画布上的图案，她还是不可控制地记起了另她印象深刻的一个女孩，女孩就住在她隔壁的房间名字叫做栗子。

直到今天，她仍旧记忆犹新的，是那个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整个人像个水蜜桃似的女孩，在一次报恩活动之后，颤颤巍巍回房间的样子。

第二天早饭女孩没吃，甘茹跟着章田一起偷偷藏下来了一个馒头，准备带给她吃，推开门却只看见她身下一滩暗红，整个人半睁着眼睛，四肢僵硬的样子。

章田大着胆子摸去，却发现她整个人的身子已经冰凉冰凉的，早已没了温度。

那是甘茹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亡的样子。

原来死离她那么近，明明昨天还可以打招呼的人，今天就已经僵硬冰冷，不再能给她任何回应。

那天下着小雨，空气中都带着一丝丝的冷意，她和章田站在床边，看着孔院长找人把栗子抬走，床板被褥也全部换掉，走得时候还专门叮嘱当场的几个人不可以外传否则就必须离开。

甘茹记得那个房间重新粉刷之后和原来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然后又住进了另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而那个叫栗子的女孩子则被人慢慢忘掉，再无人提起。

她记得章田那天破天荒地沉默了一整天，她是跟着栗子一起进来的，关系还算不错，看着她就这么离开，万般哀伤。

后来，章田跟她说了一句话，“小茹，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替那些和栗子一样惨死的女孩活着，活到可以把那些畜生送进监狱，然后安安稳稳地当个普通人生活。

见到那个刺青是在那天傍晚，本来已经吃完了晚饭，一群小孩子们都在后院玩耍，福利院里平素很少有人来，但那天却意外来了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她悄悄跟了上去，藏在院长办公室窗外的草丛中偷看，她听见了院长跟那两个人说，那个女孩没气儿了，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留痕迹。

她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女孩就是栗子，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一句轻飘飘地处理好了就概括了她的一生，多残忍。

甘茹眼睛有点湿，她看见那两个陌生的男人点了点头，抽出了一张纸条，低头说着什么。

她躲在门口，看见了那两人脚腕上的蛇形刺青，张牙舞爪的，像是想要吞噬一切的恶鬼，成了她后来好多年想起来都会冒冷汗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