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阮九(1/2)
阮天虞悄然回到宴会,见得仍然歌舞升平,一醉入梦。
“刚才我们正在谈论你呢,颜老爷称赞你是‘斗南一人’‘腾蛟起凤’,你小子真是有福了,还不快去叩谢颜老爷。”
如厕才回,就让旁边的人提醒了去。况且,在坐诸君均是画师,只为描绘一副丹青,讨个饭碗子吃罢了。
东南方向的颜老爷,名为颜攸宁,其祖父曾担任过宫廷画师。幼时耳濡目染,对待俳优名伶,骚客画师不大排斥,还多多少少爱好这一类的东西。每次寿宴或是佳节,定当邀请画师为其作画,所给待遇更是不用提。
“阮九多谢。”阮九上前一步,施了一礼。
“不必客气,请坐。”
颜攸宁心广体胖,眉目安详,“诸君画功不相上下,绘画神态工力悉敌。众多画作中,老夫发现了一幅年轻肖像,细看之下笔墨着色有所不同,可是你画的?”
绿衣公子昂起头,“是。”
“不错,颇有几分年轻时姿态,神似拟人。”颜攸宁呷了口茶,细细端详对面坐着的公子:身着一袭绿沉色云样上衣,因是暗纹,远看只有绿沉一色,铅白色大摆为整个衣装添了几分亮彩。左半脸有一块面具,上雕的荼白竹叶暗纹栩栩如生,鸦青勾勒染色描线打底锁边,衬托神秘高贵。
“阁下手艺出彩,不如留在我府中做事,一生保衣食无忧。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神色各异,表情纷呈。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愤恨者有之,轻蔑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一时之间,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门庭若市。
绿衣公子仿若没有听见,径直扶住拐杖站起了身,“老爷画钱已付,在下告辞。”
孤僻,不善人意,固执,故作清高……同行画师们提到阮天虞,自然而然会想起种种代名词。
再者,一个跛子竟是受到邀请,简直失了大户人家的身份;还有戴着半边面具见到颜攸宁颜老爷也不摘下,是在威胁大家伙儿么?哼,颜攸宁颜伯伯要你做客卿也得问问我彩漆雕同不同意!
风风火火,门吱呀一声响,滑进了一袭青衣。虽斜着身子未露出脸,但镜旁的女子一门心思飞转着帕子,头摇摇摆摆,尽显娇懒之态。
“小姐,奴婢算着日子,今儿恐是有大事发生。”丫鬟月儿收敛了先前玩闹,语气里多了些严肃认真。
“大事?不就是来来回回几件事嘛:社祭、腊祭;六博、投壶、斗鸡、走犬、讴歌;剑道、角抵、蹴鞠、举鼎。”小姐颜媱红拿了块西瓜往嘴里送,丝毫不去琢磨月儿话中意思。
“不是啊,小姐。您还记得一年前的今日在颜府大堂亲口答应过老爷夫人什么么?”丫鬟投过门缝向外瞥了一眼,随后再次关紧了门。
“一年前,颜府大堂,我不记得了。”颜媱红拍拍手,一双眼睛充满疑惑,“有这回事么?”
“当然啦!我的小姐。您平日记性差也就罢了,可事关终身大事还能安详度日,您的心真是大。”
颜媱红咳嗽了几声掩盖尴尬,“你接着说。”
“好的,那月儿就长话短说了,这次小姐你千万千万不要再忘了。您若是忘了,奴婢就又该服侍漆雕公子了。”
她的话语中,多多少少有几分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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