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坏东西和好东西（1/2）

李晓冬对于看碟这件事儿很是热衷。

因为电视台播放的动画片总是播出得很慢，一天两、三集，有的时候只有一集，完全看不过瘾。

甚至还有些动画片，播着播着就不播了。

因此，像《四驱兄弟》、《龙珠》这种从日本传来的动画片，李晓冬大都是在少爷家，用影碟机看完的。

当然，除了动画片之外，还有许多港台地区拍摄的电影也同样吸引着李晓冬。

少年李晓冬最喜欢看黑帮片、枪战片和搞笑片。

也许这些电影最能刺激李晓冬的神经，而且剧情最是简单，看起来也轻松。

因此，李晓冬从小就对周星驰、周润发深有好感。

但说到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很多男同学的共同偶像——陈浩南。

而且，相比于其他同学，李晓冬和少爷有一个最大的经济优势——

租碟不花钱。

赵哥是个大方豪爽的人，对李晓冬、少爷这些可以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更是慷慨。

赵哥只是象征性地收了李晓冬和少爷十块钱押金，李晓冬和少爷一人五块。

自那之后，只要保证按照约定的时间归还光碟，便任由两人反复换碟，且不收一分钱。

李晓冬和少爷还常常在赵哥的录像厅里蹭电影看。

李晓冬家没有影碟机，所以，相比于少爷，李晓冬去赵哥店里蹭电影看的次数更多。

大多时候习惯于在学校写完作业再回家的李晓冬，往往放学后的第一站都不是自己家，而是小区门口，赵哥的录像厅。

一边看着赵哥播放的电影，一边等待父母下班，然后一起回家吃饭。

很多时候李晓冬的爸妈已经下班回来了，可电影还没放玩，每到这种时候赵哥总是善解人意地，笑着站起身，对李晓冬的爸妈说道：

“叔、姨，让晓冬看完这段再回去吧，也就几分钟了，放心，误不了吃饭。”

……

此时，刚刚完成一篇读书趣÷阁记的李晓冬对于少爷的提议，很是赞同。

因为他的暑假作业已经完成了不少，在他看来，休息一个下午，也不会影响到他“把作业提前写完”的计划。

赵哥的录像厅就在小区的入口处，两个人一气跑了过去。

“来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赵哥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拖鞋，身子靠在木头椅子里，双脚交叉搭在椅子前的柜台上。

一边抽着烟，一边乐呵呵儿的打着招呼。

少爷把一盒光碟放在柜台上，那是他和李晓冬在放暑假前利用周末时间看完的《四驱兄弟》。

“赵哥，上次在你这看到的那个机器人的动画片是什么？”

李晓冬想起了之前在赵哥这看了一半的一部动画片。

“什么机器人？”

“就是一个小孩儿，能开着机器人打怪物的那个，那个机器人是紫色的，佝偻着后背，就这样……”

李晓冬一边解释着，一边摆出一个造型，帮助赵哥回忆。

“哦，《天鹰战士》吧。”

赵哥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从墙上众多光碟中翻来覆去地找了一遍，然后抽出了一张用薄纸壳包装的光碟交给李晓冬。

“注意着点啊，别给划了。”

“得嘞！”

李晓冬和少爷连跑带颠地回到少爷家，一路上李晓冬都在向少爷推荐，讲着这部动画多么多么好看。

对于《天鹰战士》其实县电视台播过几集，不过因为和李晓冬上学的时间冲突，也就没看到。

少爷虽然也没看过，但第一次看，就和李晓冬一样，深深地迷上了这个机甲题材的动漫。

很多年之后，李晓冬知道了，《天鹰战士》的正确译名应该是《新世纪福音战士》，算得上日漫里机甲类的一部神作。

李晓东和少爷用了一天还是两天的时间看完的整部动漫，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还碟那天发生的事，却让他印象深刻。

赵哥的录像厅，除了卖饮料、零食，还有一个冰柜。

冰柜不是冰箱，半人高没有保鲜功能，只能冷藏。

赵哥的冰柜里除了有冰镇的饮料，还会冷藏一些啤酒。

夏天的夜晚，李晓冬和少爷最喜欢的就是混在赵哥的录像厅，看赵哥电视机里播放的电影。

一边吹着赵哥的旋转摇头大风扇，一边等着赵哥喊上一声，“晓冬，受累帮我拿瓶啤酒。”

因为赵哥的冰柜里，除了有啤酒、饮料，还有其他的冷饮。

李晓冬已经记不起，冰柜里到底有没有一块钱一根的“苦咖啡”雪糕了。

他只记得有五角钱一根的“小布丁”，两角钱一根的“小香蕉”和一角钱两根的，用糖精兑水冷冻而成的“冰棍”。

“那么客气干嘛？自己动手，拿两根小香蕉，你和少爷一人一根。”

那天，吃完晚饭，李晓冬和少爷结伴去赵哥店里还碟的时候，赵哥正准备看一部欧美的电影。

主角是一个赤膊上身的壮汉，题材是战争片。

李晓冬确定，那个主演既不是施瓦辛格也不是史泰龙。

盗版光碟的封面上印着并不准确的名字，是《太阳之子》还是《太阳之血》，或是其他什么李晓冬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电影的内容很刺激，很好看。

李晓冬和少爷一边吃着赵哥免费送的雪糕，一边坐着板凳和赵哥一起看电影。

录像厅通往里屋的两扇门，一扇开着一扇关着。

在李晓冬和少爷刚来还碟的时候，紧闭的那扇门就已经是关上的了。

直到一部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快放完，里面的人也一直没有出来换碟或者是买零食。

战争片很吸引人，虽然里屋也在播放电影，一墙之隔的电视机偶尔会传出一些声音，但并不影响李晓冬感慨电影里壮汉的英勇。

渐渐的，李晓冬发现有些不对劲。

里屋传出来的动静好像不是电视机里面的声音，相比之下要更为清晰，而且好像是有人在呻吟。

少爷似乎对此见怪不怪，眯着眼睛侧头示意了一下关着的房门，笑容有些猥琐地问赵哥：

“又来了？”

“去，小屁孩少打听。”嘴上这么说，但赵哥仍是笑眯眯地灌了口啤酒，接着说道：

“中午吃完饭就来了，里面这都呆一天了。”

对于少爷和赵哥的对话，李晓冬听不太懂，但他又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无知，被两人看扁。

但实在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而且看少爷和赵哥的表情似乎在聊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李晓冬用手捅了捅少爷，低声问道：

“咋啦？”

少爷同样压低声音，再次扭头示意了一下紧闭的屋门。

“崩锅子。”

崩锅子这个词儿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一句脏话，说白了就是男女之间性行为的不雅称呼。

这个词李晓冬不是没听过，也不是没说过，同学之间开玩笑，聊天打屁的时候没少说。

但此时，他不知为什么有些脸红心跳。

电视里外国壮汉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一墙之隔的房间内传出的呻吟声似乎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