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割据：建尧宫亡也忽焉02（1/2）

翌日天明，大唐天子千古无觅摆驾长信宫，太常许靖谏道：“天行有常，天运循环，盖是关中气数已尽。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以来，四代王朝国祚断于此。如今我大唐新立，新朝当有新气象，臣请陛下即刻迁都洛阳并建新宫。”殿上的文武百官一听，迁都洛阳是好事儿啊，这是在前朝灵熹年就已拟定好了的事儿了，尤其是以耿法鱼与耿法酒为代表的南阳士族。不过，这个建新宫是什么意思？

言及此处，宫廷将作大匠公输涵越前上奏道：“臣有一图请呈陛下御览。”千古无觅道：“取来朕看。”待宫人将图呈上，千古无觅一看图上一宫，与长安等高。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内有太平仓可积谷供洛阳全城军民三十年所用。进可以此雄踞天下，退可守此安度晚年。千古无觅大悦随后将此图发下，传阅百官。

司空苏一合越前上奏道：“陛下乃万圣至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若不造此台，不足以彰显我大唐气象！臣请陛下为新宫赐名。”千古无觅听后缓缓道：“先前朕与诸卿商量新都选在何处时，汉中侯提议将河东、上党、陕郡、南阳一并划入司州的范围内，朕以为甚好，如此既可以将都城放在辐射万方、交通四通八达之地，又可据山河之固以防不测。如此规模之国都前所未有，朕有意将洛阳更名为‘神都’，将新宫定为‘尧宫’众卿以为如何？”百官无不称赞，陛下能以尧帝为师，以尧帝来鞭策自己让他们倍感欣慰。毕竟‘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俗’是每个理想主义者的价值追求。

然而太尉司马员会看罢图样向将作大匠公输涵问道：“尧宫需要多少日期方可完工？”将作大匠沉思片刻道：“尧宫开我新朝气象，琼楼玉宇，精雕细琢，工程浩大。最少要二十年才得完成。”此话一出嘘声一片，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啊，陛下都已过不惑之年了，二十年过去，陛下还在不在都说不准呢，千古无觅在龙椅亦是眉头紧锁，闷闷不乐。可就在这时公输涵奏道：“启禀陛下，修建尧宫虽说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浩大工程，然而我朝所动用的民工仅仅是在冀、司州两地的灾民。用的木料也仅仅是太行之木。若是可以从幽州、汉中、凉州、关中、并州等地同时征用民工，并调秦岭之木源源不断地运往神都，尧宫不肖五年便可完工。”此话一出千古无觅大喜，当即就要下旨。

丞相荀卡普直接跳出来打断了他：“臣启陛下，修建尧宫劳民伤财，请陛下务比息此念头，切为不可！当今我朝初立，四方刀兵乱起，水旱频仍，府库空虚，民生日促，陛下不留心邦本，与百姓养和平之福，却妄兴土木，置万民于水火之中，独不见秦二世而亡忽！臣受陛下知遇之恩，不得不冒死上陈。古人言‘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请陛下收回成命！”千古无觅闻言当即勃然大怒，起身道：“当初提倡以工代赈周济灾民的是丞相你，如今又反对朕周济灾民的还是丞相你，朕哀民生之多艰，出于对江山社稷的考虑修建神都。丞相你却这么激烈的反对，是因为朕把大军摆到神都，你是怕他日司州、豫州战火一开，你颖川的老家受到冲击？”荀卡普闻听此言紧忙跪倒：“启禀陛下，臣万万不敢有此意，臣虽出自颖川荀氏，然而自臣而立之年便跟随者陛下东征西讨，陛下岂能怀疑老臣！”

就在此时，大将军千古澎湃也站出来奏道：“臣弟愿为荀丞相担保，其对陛下绝对是中心不二！且臣闻治天下之道，君明臣直，言听计从，惟师保是用，忠良是亲，则四海顺从，八方仰德，仁政施于人，则天下景从，万民乐业，此乃圣主之所为。不知今日陛下听信了谁的谗言，而大兴土木营造尧宫？先前荀丞相只是建议将灾民发往陇西去营建长城，并没有让陛下如此建什么尧宫。”这一顿给千古无觅说的是十分尴尬，随后给周法皇递了个眼色。

周法皇心领神会越前向千古澎湃发问道：“下官请问大将军，您在军中有二十余年的带兵经验，也是一名百战百胜的三军统帅，在陇西修建长城真的能拦得住西凉铁骑吗？”此话一出，千古澎湃愣了一下，陇西地带羌胡汉三族杂居，先不说里面的水有多深，就说长城能挡得住机动又灵活的骑兵部队吗？想到这里，千古澎湃道：“自然不能。”周法皇听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不能，但荀丞相毕竟不是军人自然不懂临阵对战之术，但其提出来的以工代赈之法确实可解我朝一时之难，望陛下体谅荀丞相的拳拳赤子心。”千古无觅一听，立即大袖一挥：“荀丞相辅佐朕十数载朕自然不会怪罪于他。”荀卡普闻言，顿时长舒一口气。千古澎湃看向周法皇心里暗想道：“他这是在帮大家解围吗？”

想到这里，千古澎湃再次开口道：“臣弟以为如今我大唐内有一忧，外有三患。此时此刻还是不宜大动刀兵。一患山东管毅，拥兵百万，欲报父仇，发布七大恨举天盟誓，虎牢关外兵无宁息，宛、洛之民饱受欺凌；二患江东长歌采薇，此人虽是一介女流，却巾帼不让须眉，自领扬州大都督，在扬州大行征伐，江东凡有欲归顺我大唐之民俱受其刀兵之苦；三患荆州楚公吴在天，此人在陈、黄两家的拥戴下以雷霆之势统一了荆楚，凡有异议者一律抄家灭族，如今更是磨刀霍霍染指我上庸、南阳。这一忧嘛，昔者孟子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臣弟担忧陛下因为初登大宝而志得意满忘却了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千古无觅听后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感动，难怪人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想到此处千古无觅当即发下谕旨：“二弟，朕可以告诉你，朕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将作大匠公输涵听旨，重画图纸，将尧宫面积缩小三分之一。”公输涵听后跪倒在地：“臣接旨。”随后千古无觅又看向千古澎湃道：“大将军千古澎湃忠勇绝伦，论擎天保驾之功当为诸臣之冠，朕特赐封其为一字并肩王，可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

龙首原上的一处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