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回 寻羬羊三壮士勇闯玉镜湖 觅芳踪徐致澄初探落日峰(2/2)
险境往往都出自这一片宁静。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怎地会有几只小船?”
“一直都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去玉镜谷的人都没有回来。”归石沉吟道,声音有些梦幻。
徐硕道:“没有回来未必是丧命了,也有可能玉镜谷有什么好处,让这些人都不愿意走了呢。”
“那个月中仙女太有吸引力了吧。”战奴嘟哝着,徐硕和归石都忍不住笑了。
归石深谙水性,也懂船技,便壮着胆子解开一艘小船的缆绳,徐硕与战奴身经百战之身,自然不惧怕这小船的玄机。于是三人都坦坦然上船开路,这玉镜湖不算大,是山中地形下沉自然形成的一处湖泊,奇特的是,在湖的中央,有一处屹立的奇形山石,如一汲水的象鼻。山石上长了矮松,青葱翠绿,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怪就怪在这象鼻周围的水要比别处的颜色更深,这湖面如镜,镜面乃呈青色。而山石周围,水色则呈墨绿,无不透出幽深之感。归石常年居于这钱来山中,亦见过山中不少奇异之景,但这玉镜湖中的象鼻,却是第一次见。
“我小时候跟着归先生走过几次这玉镜湖,未曾见过此景啊。”
“难道这是后来才出现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们瞧这象鼻周围的水色,想必水深不可测。定要小心才是。”
徐硕与战奴听得归石此言,都点头称是,随着小船一点点靠近象鼻,三人愈加开始防范,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船甫一驶进那墨绿色区域,三人顿时感觉日光闭翳,方才还是大晴天,忽的就变了天气。非但如此,还阴风阵阵,周身鸡皮疙瘩都翻了起来。
“归石,小心。”徐硕不由地低声换了一声。那归石不知听是没有听见,依旧稳稳地划着小船往前。
随着那船渐渐驶入湖心,湖中的颜色也越来越深,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似乎有一股力量来自船底,要将那小船吸到水底一般。归石划船越来越吃力,渐渐地,手臂青筋凸起,面色转而通红。
“徐……徐将军,这水底是不是……有,有妖怪啊。”
徐硕皱眉道:“徐某生平从不信鬼神。待我瞧上一瞧。”说罢,怀中掏出数枚铁莲子,往水下猛的一扔,那铁莲子便是泥牛入海,瞬间没了踪迹,连一点响动都不曾有。
“这水深不可测!”战奴说罢,掏出一枚飞剑,剑柄上有锁链相连,那飞剑入水,锁链猛地被拉直,战奴连忙将锁链往回收,顿时感觉虎口发麻,这飞剑似是千钧重担。
“归石,快划!”徐硕见状,心生疑虑,这玉镜湖底怕是有什么机关。便催着归石快走,其实即便没有徐硕的言语,归石也不敢停留,手中船桨越划越快,但越快就越吃力。开始归石只道是船速加快的缘故,可这阻力越来越大,原本平静的湖面渐渐起了褶皱,玉镜湖面就像是那十七八的大姑娘的脸面,在短时间内,便成了老太太的脸,那水面褶皱是越来越多,而小船摇晃得就愈加厉害。
“将军,不好了,船在下沉!”
即便没有战奴的惊呼,徐硕亦是发现了这船在下沉。归石亦是颜色大变,“这如何是好?!”
“莫慌,这定有玄机。”徐硕双眉紧皱,盯着那墨绿色的水波似是沉思。船还在下沉,徐硕当机立断,脱了身上布衣青衫。
“将军,您这是如何?”战奴惊道。
徐硕微微一笑,“待我下水瞧瞧。”
“我也一同下水吧,我水性好。”归石放下船桨道。
“你在船上稳住阵脚,若是我没有回来,你们只有见机行事了。”徐硕言罢,除去衣裤,一个闪身便入了水。那墨绿色的湖水就像是一个怪兽的嘴巴,徐硕入了那怪兽的口,便瞬间被吞没了。
徐硕才入水时,小船摇晃异常,战奴与归石二人心内紧张,那归石仅仅握住船桨,努力稳住船身,船还在不住下沉,那水几乎与船舷持平。约莫这样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徐硕的头从水中冒起,“归石,看看船是不是已经浮了上来?”
战奴与归石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船身,果然已经浮起不少。
徐硕自水中一个翻身,入了小船,叫归石赶紧往前,过了那墨绿之境。二人一路未敢多言,直至过了那象鼻怪石之处,战奴才壮着胆子问徐硕其中缘由。
徐硕笑道:“二位哥哥想一想这船哪里来的?”
战奴与归石都摇摇头。
“这就对了,这船不是咱们的,换言之,这船来历不明。方才那一阵晃荡,还是船身不住下沉,我寻思着,不见得是这玉镜湖的问题,也有可能问题出在船身上。我先在夹板上敲了敲,观察了一下舢板之下的缝隙,发觉这船有夹层。”
“您入水就是看这夹层?”归石问道。
徐硕点头道:“夹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怀疑这船内有机关。这水呈深色,只能说明水很深,水草多,但是若没这船的机关配合,未必能将小船拉入水底。”
“到底有何机关?”
“待我下水,潜入船底,发现这船底是一层薄薄的铁板,我很纳闷,这铁板到底有何作用。而我卸了这层铁板,内里并无别的东西。正疑惑间,我发现这水底有几层网,这网不是普通的鱼线所制,而是细细的磁石。这便是小船不住下沉的原因。磁石能改变小船航行的方向,也能将船吸入水底,也是为何我的铁莲子入了水便悄无声息的缘由,铁莲子都被磁石制成的大网所吸附,而飞剑亦是同理,为磁石所吸,而战奴又在用力往回扯,两种力量抗衡,顿感压力巨大。”
“为何这里会有此等机关?”归石不解。
徐硕笑笑,“这可能要到了玉镜谷,寻得战奴的月中仙子才知道吧。”
“将军,你确定是月中仙子所为?”战奴听罢徐硕之言语,有些将信将疑。
“要不战奴,咱们打个赌,如何?”
“不赌。将军您精豆子似的,我觉得我怎么着都得输。”
战奴言罢,三人都哈哈大笑,小船渐渐出了那墨绿之境,玉镜湖岸亦越来越近,徐硕心下明白,刚刚的凶险只是一个开始,这羬羊并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欲知这羬羊得是未得,如何得?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