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逃离(2/2)
说完,费曼转身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直到听到脚步声渐渐到了楼下,我才抬手捂住心口呜咽起来,强烈的窒息感令我两眼发黑。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我梦见自己身处于一个怪诞的空间,四周是霍格沃茨城堡的墙壁,但墙壁上都镶嵌着一面接一面的镜子,镜子上或有蛛丝,或有人击打出来的裂纹,或有斑驳的尘埃,但照出来的景象都是同一幅:我双目紧闭,面色灰白,分明是死人模样。我刚开始还非常惧怕,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条前无头后无尾的走廊里寻找出路,不知过了多久,这持续的恐惧麻痹我的感知,叫我连为什么要走下去的意义都忘记了。我感觉四肢乏力,蹲在地上休息,突然发现镜子的下框刻了一行斑驳陆离的字母。我左右查看,发现每面镜子下都有这样一行字。
可是等我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些字母时,我突然浑身一颤,在床上惊醒过来。
与此同时,费曼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见我满头大汗的样子,赶紧走近来递给我一瓶镇定剂,“我猜你能用到这个,就事先出去买了一些药物回来。”
我看着他不说话,这么一恍惚,我居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梦见的东西,双手抱头想要使劲回忆,却一无所获。费曼发觉不对劲,放下托盘赶紧来抓住我的双手,我心中突然升腾出一股无名怒火,强烈地想要用疼痛来刺激自己,“放开我!放开!”
费曼将我死死禁锢住,等我力气消耗得差不多,挣扎的动作小下去后,他拧开镇定剂想要喂我喝下去。我就算是真的疯了也知道那玩意儿不好喝,摇头晃脑不肯喝,“我不喝!费曼,你放开我!”
费曼扣住我的下巴,一使巧劲,我的下巴发出“卡拉”声,直接脱臼了。然后,他在我的呜呜声中,麻利地将静定剂倒进我嘴里,然后又把我的下巴恢复原状,一气呵成。
我彻底放弃挣扎,口中难以言说的味道无不在提醒着我费曼的残暴。背后的人见我不动弹,以为镇定剂起效果了,于是慢慢放开我。我抓住机会推开他,“哇”地一口吐出还含在嘴里的药汁,连忙端起床头柜上的果汁饮尽。
见费曼面无表情地再次掏出一瓶镇定剂,我即刻跑下床想要夺门而出,却被他起身轻而易举捉住。
我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想喝药,真的,求你。”
费曼盯着我,心中思量这些话的可信度,“你冷静了?”
“冷静了。”我欲哭无泪,“真的,下次你不用逼我喝,直接跟我说我再发疯就给我喝药,包管用的。”
费曼朝我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是几?”
“耶。”
费曼:?
我拍开他的手,“再比也是‘耶’,你这是测试智力失常者或者视觉损失者的,对我没有,不是,对发疯的人没有用。”
他暂且放弃要给我喂药的打算,这几天盯着我的眼线也开始放松警惕了。费曼照常上下班,也不知他是怎么跟上面交代的,即便是他不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不速之客闯进来要把我带走。为了能成功骗过那些眼线,可不单单只靠化妆技术,我还得熬制复方汤剂。
天杀的,怎么有这么多药要喝?
因为复方汤剂的味道难闻得离谱,我只能借用费曼家的地下室熬制,不然怕是会被拥有狗鼻子的傲罗们闻到。
终于等到时机成熟,费曼的那两位同事再次光顾这里,其中一人经费曼授意给了我足量头发。我喝下复方汤剂成功变成对方的模样,然后换上对方的衣服,跟随另一位傲罗顺利离开这里。
向那位傲罗告别后,我自纽约一路向东到达格雷洛克山。因为人生地不熟,我一刻也不敢停下,生怕会被不知何时会追上来的傲罗抓住。
费曼与他老师约定的地点在伊法魔尼坐落的格雷洛克后山。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一月份,此处却是夏日山林。我穿越灌木丛密布的树林,眼入眼帘的一汪山泉,山泉边集满了很多神奇动物。这些神奇动物要么低头饮水,要么靠在岩石上睡懒觉。
此时正当晌午,冬日却被树冠遮挡了大部分,落下来的光芒几不可见。
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一个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者踱步而来,“法逻小姐,幸会。”
我展开一个礼貌的微笑,“见到教授,晚辈也是荣幸之至。”见对方朝自己走来,我当即从行囊中取出费曼的亲笔信双手呈上。
老者在我身边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了我许久,直到我额头冒出冷汗,才抬手接下信封。下一秒,信封在他手中消失不见,“孩子,你现在,与我五年前看见你的模样区别很大。”
我哑然,五年前,那就是老邓头带我来伊法魔尼的那次。
对方略过我,走到山泉边,那些神奇动物都像蜂蜜闻见花蜜一样朝老者聚过去。他伸出手一一抚摸他们的头,眼前一派和谐的景象。
经老者介绍,我才知道他是伊法魔尼保护神奇动物课的老师。为了能好好照顾这些神奇动物,老者就一直住在伊法魔尼后山,并且用魔法在这里营造出春夏秋冬四种不同的生态圈。因为各个生态圈跨度大,他在后山有四个住所,走到哪就住在哪,极其随心所欲。
我十分惊讶于他能营造四季景象的能力。老者告诉了我所有这里的事情,只有他的名字,讳莫如深。据说连费曼都尚未得知他的姓名。
“秋之所在,离伊法魔尼最远,并且这个学期并没有设立在秋之所的课程,你可以安心住在那里,没有人会打扰你。”老者如是说到,骑上一只从远处驰来的飞马,“如果外界有消息,我会叫克里克给你递信。”
一只地精挤开神奇动物群跑出来,朝我行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想必它就是克里克了。
老者拍拍飞马的脖子,一人一马冲向天空消失不见。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克里克已经走到我脚边扯我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