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曾忆经年不觉事 镜中已无蝶恋花(1/2)
青春和成长的间隙是需要爱情来填满的
空气会变得香甜
抱怨也甘之如饴
只是万一tA不懂你
不读你
不悦你
你能否做那空隙里的风
吹走自己的热爱
掀起沙
不留痕
第一节
富鑫瀚“自杀”的新闻已经超越了谌慈的“空难”,在学校里传出了各种版本。
有人说,谌慈甩了富鑫瀚,他用鲜血染红了学校的操场;
有人说,富鑫瀚本来是要跑上去跳楼的,被陈大爷发现,就只能撞向篮球架;
有人说,本来富鑫瀚和谌慈约好了一起殉情,但是谌慈的航班遇到“空难”,富鑫瀚以为谌慈死定了,就先走一步;
甚至,还有人说,谌慈为了和富鑫瀚一起“离开”,导演了这场“空难”。
谣言,如墨汁:暗黑且渗透性极强,就算溅到黑色的衣服上,看不到污渍,也能闻之臭;
谣言,如乌鸦:凶兆并骚扰力惊人,就算视角无法所及之处,目不见其形,亦可听之噪。
苟峰课间坐在操场上,有的没的听着各个年级的同学的议论,他不知道制造谣言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烦。
烦到想狂吼,想大哭,想自残;
烦到想骂人,想打人,想自杀。
心中的野兽已经呼之欲出,好像随时能挣脱他的束缚,撕裂他的身体,狂怒着奔袭出来。
灵魂犹如一片茫茫的荒原,被无边的风暴肆意践踏。烦躁的狂风席卷过他的每一根神经,将他的意志撕成无数碎片。
内心深处的湖面,本是平静的,现在却泛起一层层惊涛骇浪,好似千万双手在水下挣扎,试图攀援上那逐渐消失的光明。
苟峰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无形的巨手紧紧抓住,将他推向一个充满刺痛和混沌的深渊。他的心跳如鼓声般急促激烈,每一下都似乎要将胸腔撞破。
在这无尽的压抑之中,他几乎可以听到地狱的呻吟,那声音低沉而痛苦,像是远古兽类在暴风雨中的咆哮,既悲伤又绝望。
然而,即使在这片混乱与痛苦的荒漠中,他依旧努力寻找那一丝不屈的光芒。那光芒虽微弱,却像是夜空中最后一颗顽强的星星,指引着他向前,告诉他,即使是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希望从未真正消失。
所以,苟峰极力克制着自己。
是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他知道必须坚持住,否则几年的治疗将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他赶紧躺下,按照医生给出的步骤,首先调整了呼吸:鼓起肚子,呼气时,将所有的气吐出去,然后慢慢吸进来,但是肚子不能瘪下去,吸气时也要保持鼓起。然后感受每一帧的动作,提醒自己:慢下来,慢下来,不要着急……
几次之后,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安静了下来。
那一刻,他竟然回到了15岁时候。
那一年,他的“catatonia(紧张症)”首次发病。
那一次,他终于懂得了:生命可贵。
事情还要从苟峰初三的时候,法院判决他父母离婚的那一天说起。
苟峰跟爸爸苟力回到家里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面。
令他没想到的是,爸爸突然踹开房门,像拎起一只烤鸭似的,把他重重地摔在床上。
苟峰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因为开庭的前一天,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只是没想到爸爸这么快又“疯”了。
他没有吭一声,父母的离婚事件以及没有被判给妈妈的“悲痛”让他已经十分麻木。
他爸冷笑了一下,动作不再火爆,反而缓缓地脱下t恤,绕到了床的另一侧。
苟力掰关节的声音十分清脆,甚至有些律动,凸起而硕大的胸肌在这样的节奏下,此起彼伏。八块腹肌犹如水泥街道两边整齐而坚硬的灰色混凝土高层,棱角分明却阴冷至极。
作为一名职业健美运动员,苟力在健美大赛的舞台上展现的是他沟壑纵横的肌肉,但如今,在家里带给苟峰的却是天崩地裂的噩梦。
苟峰已经无法呼吸,随着爸爸将苟峰的头越来越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胸部,苟峰的窒息反应也越来越剧烈:
他的眼结膜已经有点状出血,他想喊叫,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声。毫无疑问,他因为缺氧开始出现二氧化碳潴留的症状,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血压正在极速上升,但是心跳的狂飙加速让他突然意识到他爸可能要杀死他,因为按照开庭前一天的“经验”,这个时候他应当已经被苟力放下来了,而且会被摸着头安抚。
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就在这时,苟力的手机突然响了。
显然,手机铃声让他分神了。
在这一瞬间,苟峰急中生智,就是现在:
他鼓起所有的勇气,把这两次所有的委屈、悲伤、愤怒,甚至是仇恨都集中在脚尖,用尽所有的力气,踢向父亲的裆部。
随着苟力的一声哀嚎,苟峰掉到了床上。
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也顾不上剧烈的咳嗽,趁着父亲倒在床边“抽搐”之际,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家门。
“苟力,你个王八蛋!”当苟峰的妈妈在派出所看到他的时候,她一个侧踹腿直接将苟力踢飞了出去。
所有的人,全都懵掉了。
大家难以想象,苟力这个身高180,体重接近100KG的健美冠军,被前妻像踢毽子一样,踹出好远。
一堆警察蜂拥而上,勉强把她拽到了另一个办公室。
苟峰坐在那里,很“安静”。
安静,正是苟峰妈妈的名字。
但她就算是平时,也不安静,因为要训练,她是全国散打锦标赛52KG级冠军。
苟峰还是没有说话,“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只叫了声“妈妈”,便扑向安静的怀抱。
母子二人,泪如雨下。
雨,冰凉的雨,纷飞的雨,迷乱的雨。
从开庭的前一天,一直到现在,雨就没有停过:犹如苟力的“阴谋”从未停止。
时间回到开庭当天,蓄谋已久的苟力不惜重金请来了全国打离婚官司的最顶级的律师,搜罗了诸如安静隔三差五就要出国打比赛等一堆不适合抚养孩子的“罪证”。
毫无准备、没有请律师且以为苟峰必然会被判给自己的安静最终没有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
判决后,苟峰被爸爸拽上了车,雨下得更大了。
那天,落下了多少雨滴,苟峰的心就被撕裂了多少回。
那夜,苍穹如同墨色的流沙,无声地吞噬了一切。
黑暗中,雨还在下,密集地落下,仿佛无数琴弦在夜的寂静中被拨动,奏出一曲凄凉的悲歌。
这雨,不是夏日的短暂倾盆,而是细密而持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悲伤全部吸收,然后一滴滴释放给这孤单的少年——苟峰。
他的房间被暗淡的灯光笼罩,窗外的雨帘与窗玻璃之间,是一层模糊的界限,雨水流过,带走了窗外的世界,只留下一片朦胧。
苟峰坐在床边,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的雨幕。每当雷声隆隆,他的心境也似乎被这声响震得更加碎裂。
父亲每一个无耻的动作,都像是锤击在他心灵上的重锤,每一下都让他感到深深的羞辱和绝望。父亲嚣张的眼神,比那寒冷的雨水更让他感到刺骨。
在父亲离开后,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噬着尖锐的冰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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