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过去与现在（1/2）

因为维加他们是计划外的入驻人员，所以在城防区并没有住所，尤丽娜为他们在二楼腾出了一间空屋并安置了几张床位。因为是临时休息所以两位女生并没有表示反对，就这样维加的冒险者小队就与哈莱德住在了一起，因为明天的任务而兴奋的睡不着，并且感到有些无聊的维加几人，开始与哈莱德攀谈了起来。

“哈莱德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佣兵的？”维加率先问道。

“如果从开始拿钱办事算起的话，应该就是十三岁那年吧。”哈莱德一边将双手放在脑后靠在床头一边翘着二郎腿，一副很随意的模样说道。

“您不会那么小就参与了暴力行动吧？”维加尴尬的笑了笑问道，拿钱办事这四个字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行为。

“说是暴力行动也不算错，不过不是维加大人您想的那些。”哈莱德看了一眼表情不太自然的维加后笑着说，“只不过是恰巧来到了一个镇子，而镇子又恰巧因为几起失踪案与附近废弃豪宅有关而闹得人心惶惶。镇长为了安抚镇民便出重金寻求愿意前往豪宅调查的冒险者，我因生活所迫便独自接下了这个任务。”

“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啊？”萨琳娜好奇的问道。

“因为前几波调查者都没回来啊，所以没人敢再去那里了。”哈莱德就像是再讲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一样，“要不是佣金够高，我也不想去那个烂地方。”

“那座废弃豪宅里一定很危险吧？”维加一脸关心的问道，“哈莱德先生在那里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还行吧，一群神神叨叨的邪教徒，一帮没有理智的疯子，几个长相恶心的怪物和一大堆不死者。”哈莱德耸了耸肩膀，“虽然差点失去了一条腿，不过最后我还是成功拿到了佣金。”

“您讲起这件事来还真是……轻松平淡啊。”看着讲起如此惊险的经历却一副毫不在意模样的哈莱德，维加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笑了。

“您的家人呢，他们都不在了吗？”露易丝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

“他们啊……”哈莱德的脸上出现了短短几秒的黯然，而后瞬间又变成了几分痴狂的表情，“六岁那年我出生的那个村子啊……被一帮不知哪里来的士兵給烧了。所有的房子都被点着了，那火焰啊……燃烧的真高啊……就像城墙一样高啊，天空好像都被染成火红色的了呢。村子里的大人们都被杀了，他们的尸体被堆放在广场上……就像巨大的篝火一般燃烧着。”

“就在那时我才知道拥有实力是多么的重要。”哈莱德小声的低喃了一句。

“您和其他孩子们呢，他们放过你们了？”维加一脸同情的问道。

“当然没有，那群士兵的头领，一个自称最伟大法师的家伙让我们去做他炼金术的助手。”哈莱德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说是助手其实就是一帮试验品，当然如果你真的在炼金术上做出了让他满意的事情，他也可以不把你扔进试验室的小屋子里。比如我和某个更有天赋的家伙，就几乎没有在小屋子里被各种味道的烟雾熏陶。”

“哈莱德先生，不知道我是不是猜错了，您说的那个自称最伟大法师的人是不是叫哈林亚？”克洛德一脸严肃的问哈莱德。

“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反正他的高塔被围攻的那天，攻击者们都叫他背弃者哈林亚。”哈莱德微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果然是这个家伙，那哈莱德先生一定是纳尔逊王国的人了。”克洛德轻轻点了点头说，然后他转头向一脸疑惑的其他人解释道：“你们应该听说过十几年前发生在纳尔逊王国的法师狩猎事件吧，这起席卷了整个纳尔逊王国两年的事件，不仅让王国的国力倒退了数年，还让它成为了现在六国唯一禁止魔法学习和魔法师进入的国家。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叫哈林亚?威尔斯的家伙，据说他是个魔法天才，是当时纳尔逊王国最高魔法学府的骄傲。可惜这个家伙性格乖张，对待他人的态度时好时坏，也常常表现出一些暴力倾向，虽然开始时学院的部分老师发觉了他的问题，但魔法骄子的光环让所有人都没能看到他最深处的黑暗。”

“哈林亚从学院毕业后便忽然销声匿迹了，人们以为他去哪里潜心修行更深奥的魔法了。结果两年后他带着一群无恶不作的混蛋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之中，当然他还为整个纳尔逊王国带来了混乱与恐慌。”克洛德讲到这冷笑了一声，“所以我有时候挺看不起那些学院派的家伙们，他们就是一帮只会把自己埋在书堆里，眼里除了成绩其他什么都不管的傻瓜。哈林亚带着自己那帮拥护者们四处烧杀抢掠，传闻中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彻底毁灭那里的一切，没有需求没有借口，只是单纯的想要毁灭所有。”

“他还是有需求的，至少我在他那里时经常能看见一些新面孔。”哈莱德这时候插话道，“当然他带回来的都是些未满十岁的孩子。”

“是的，哈莱德先生。”克洛德笑着对哈莱德点了点头，“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位在整个国家都赫赫有名并受人尊敬的魔法师，一位被王国最高学府视为骄傲与代表的优秀学员，以叛乱者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对整个纳尔逊王国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杀死了自己的仰慕者们，蛊惑那些心里黑暗的同学，在所有人知晓真相前利用他人的好意。哈林亚和他同伙们的所作所为造成了王国人民对所有法师的不信任，而魔法学院愚蠢的解决方案则彻底惹恼了王国上层，加上带兵前去讨伐哈林亚的大王子战死，尸体又被肢解后送回到了国王面前，法师狩猎在短短三天内便成为了纳尔逊王国举国而动的行为。”

“我听说那次的事件持续了近两年，那一定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吧？”维加表情凝重的问。

“近乎十万人的死亡，其中一半都是会使用魔法的人。我所说的会使用魔法可不只是法师，而是所有的，哪怕只是学会了一两个毫无攻击力的魔法的人，甚至那些耍弄技巧的魔术师也未能幸免。”克洛德很严肃的回答道，“哈林亚死后猎法行动依然持续了一年，几近疯狂的人们就是打算让所有与魔力沾边的东西被彻底根除。结果我想大家也都清楚，纳尔逊王国现在什么样子你们也知道。”

“你从哪知晓的这么详细的内容。”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后，萨琳娜好奇的问道。

“这起事件可是已经被所有魔法学院拿出来当做警示学生的材料了，所有想要学习魔法的人第一课讲的就是这些。我虽然是个中途入行的半吊子，但也被要求牢记这起事件的后果。”克洛德苦笑着说。

“哈莱德先生，那段日子一定很难熬吧？”维加的脸上都带有一丝悲伤了。

“为了不被送进小屋而拼命修习炼金的确挺辛苦的，哈林亚那个家伙也的确让人非常讨厌。但抛开那些不好的地方来说，哈林亚是位优秀的炼金术老师，他很负责也很有耐心，最重要的他会毫无保留的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即使这些问题会在未来要了他的命。”哈莱德微微笑道。

“我是听传闻说当初围攻哈林亚的军队冲上法师塔顶后，看到的是哈林亚已经枯槁的尸体。因为整个房间内混乱不堪，炼金试剂洒满了各处，最后便以他本想做困兽之斗却意外失败身亡而做结了。”克洛德看上去来了不小的兴致，“哈莱德先生，哈林亚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只能告诉你他是被他最好的徒弟背叛而亡的，其他事情……我不想细说。”哈莱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您说的您那个更有天赋的同伴？”克洛德似乎没有察觉到哈莱德表情的异样，继续追问道。

“他不是同伴！”哈莱德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了，但随即又一头倒下背过了身去，丢下了一句：“早点睡吧，各位大人。明天可有咱们忙的。”

哈莱德如此激烈的反应让其他人稍稍吃了一惊，然后知道话题已经不可能再继续后便都一个个在床上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维加等人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来到窗户边查看便看见楼底下一群士兵正在尤丽娜和萨蒂安的面前站着队列。等他们下楼并走出去后，那群士兵已经在他们的队长带领下离开了。

“各位昨晚睡得可好啊？”尤丽娜转身向维加他们打招呼。

“托您的福，我们休息的很好。”维加回应道。

“尤丽娜大人，这么早那群士兵就要去执行任务吗？”维加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好奇的问道。

“他们是去上山剿灭那群仓库小贼的。”尤丽娜笑着说，“虽然昨天是定了今晚上过去的，不过今早上我和萨蒂安大人又考虑了一下，那群盗贼可能只是碰巧在和渗透者做着同样的事，因为渗透者是两个月前就开始作案了，而这群家伙只是几天前才偷盗了一次仓库。”

“我们觉得现在的重点还是继续调查渗透者的踪迹，至于那群盗贼就交给城里的精兵们吧。别看对方可能会有不少法师，那些士兵们一个个可都是经验丰富的精英呢。”尤丽娜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人影模糊的队伍说道。

“那么我们现在需要去做什么呢。尤丽娜大人？”维加刚要开口再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了哈莱德慵懒的声音。

“当然是继续由我们骑士团负责城内外来人员的问询，萨蒂安大人和他的小队负责城内及周边可疑地点的调查。”尤丽娜回答道，“啊，如果你是问你们自己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协助我们的工作。”

“听上去很轻松的样子呢。”哈莱德笑着说。

“可是……尤丽娜大人，恕我冒昧。我个人觉得昨晚的分析并没有错，虽然盗取仓库物资的那些人的行动只是在几天前，但我们并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是不是袭击的其他地方，如果他们采取的是……”维加有点激动的说，不过没等他说完哈莱德就再次打断了他。

“维加大人！这里还是相信尤丽娜和萨蒂安两位大人吧，既然是协助调查那咱们就好好执行大人们的安排吧。”哈莱德用双手拍了拍维加的双肩，然后回头冲尤丽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们听从您的命令，尤丽娜大人。”

“很好，你们先去准备一下然后等待我的命令吧。”尤丽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哈莱德先生，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话？”维加有点不高兴的问。

“维加大人，我不认为您的话能够改变他们的主意。我们现在的身份虽然是协助者，但这是咱们自己提出的，而且前提还是证明我的无辜。我不是在妄自尊大，然而尤丽娜和萨蒂安两位大人没有与咱们商量便更改了目标，这就很大程度的说明了他们并没有把咱们摆在平等的位置上。”哈莱德说完看了一眼维加渐渐变得有些阴沉的脸，便又补充了一句，“您还认为他们会听取您的意见吗？”

“但是……如果……那些盗贼……”维加的内心在剧烈挣扎着。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哈莱德将双手再次放到了维加的肩膀上，然后有点阴邪的笑着说：“虽然有些对不起那些士兵，但这不失为一次了解对方实力的机会，不是吗？”

“哈莱德先生，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维加显然不赞同哈莱德的话。

“这是必要的牺牲，维加大人。”哈莱德一脸严肃的说，“难道您打算让您的同伴们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去与对方拼命吗？比起您同伴的安危您更在意那些陌生人的生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