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行踪败露(1/2)
上古1000年7月15日,夜暮林。
自上次遇见人时,已又过了十日。
辰星等人还在夜暮林中艰难的行进着,只是此刻,他们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已经没路了。
这条路本就是他们仓皇逃窜下无意间撞进来的,谁也不知道此路会通向哪里,只能凭着模糊的感觉辨识着方向。
此刻这条路戛然而止,已走到了尽头,虽属正常。
但辰星却皱起了眉头,心下隐隐感到不安。
“虽然一路行来我等小心翼翼地抹去了踪迹,恐仍有百密一疏之处,而北卫军的斥候善于追踪,说不定已寻得蛛丝马迹尾随而至,回程再寻出路难保不会走个碰头,”辰星沉吟道:“但姐姐身怀六甲,临盆之期将近,须得尽快赶至穹隆山,如今若要继续赶路又只能弃了车马,不免耽搁行程,这可如何是好。”
辰星左右为难,难以决断。
他索性跃下马车,抖了抖衣襟,衣衫上染绘的日月星辰家徽舒展了开来。
辰星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招呼着星组的护卫们也下马舒展舒展筋骨。
秋夜里,林中的露水很重,四名护卫下马后只是拂了拂衣甲上的露水,然后站在原地活动着四肢关节与脖颈,却并不随意走动,依然分站四角守护着马车。
“少主,如今前无去路,后方恐有追兵,如何取舍还需速速决断啊。”辰驷从自己乘骑的马上解下了一个酒囊,拔开封盖后递给了辰星,压低声音道。
辰星接了过来,囊中无味,他便以为是水,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辰星满脸通红,浓烈的酒气呛的他不住咳嗽,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盈胸烈!你给我的不是水啊!”
“少主,酒囊里不装酒怎么会装水啊?”辰驷诧异道。
“......”辰星说不出话来了,貌似有些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辰驷,你还真是好酒啊,出城那么危急的关头,你倒是还能顾得上你的酒囊。”辰星翻了个白眼,揶揄道。
“少主说笑,这酒囊是我爹死后留下的唯一什物,一直随身带着权当图个念想,”护卫辰驷讪笑着道:“酒还是在宴席上偷偷灌的,路上怕误事,一直没敢喝。”
“这一路上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你连一口都没喝?”辰星摇晃着酒囊,还真是满满当当的,这简直令他难以置信,那个酒虫似的辰驷竟也有不喝酒的时候。
“少主你是知道的,我这人,若是沾一下酒,那就收不住了,是以,一路上我连看都不敢看它一眼。”辰驷憨笑道。
他的秉性,辰星自然是知道的,但凡沾上酒,那就是不喝到不省人事就决不罢休的主,就这么一个嗜酒如命的人,竟守着一囊酒过了一个多月了却挣扎着一口不喝?
辰星看向了辰驷硕大而通红的酒糟鼻,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意......
辰星把酒囊递了一圈,每人都喝了一口,最后又交还给眼巴巴看着的辰驷,却见他舔了舔嘴唇,喉头蠕动了几下,干咽了几口吐沫,又珍而重之的把酒囊挂在了马鞍上。
辰星又看向了辰驷硕大而通红的酒糟鼻,眼神中的敬重之色又浓郁了几分......
一口烈酒下肚,精神为之一振,脑子也清明了许多,辰星似乎终于有了决断。
他走到了打头拉车的马前,解了车套绳索,抚摸着马儿长长的鬃毛,叹道:“星骐啊星骐,如今密林中难以行马,你自己寻路回穹隆山吧,我俩就此别过,记得搬救兵回来接我。”
原来在来的路上,星骐不肯给他人乘骑,还屡次三番的给辰星使性子,无奈之下,辰星给他卸去了马鞍,套上了车索,自己亲自驾驭,这才平息了这位马大爷的怨气。
星骐是辰星的父亲在他十岁生辰时送给他的,有北境龙驹和北荒撼马的血统,辰星亲自将牠打小养大,感情深厚,早通人性,听懂了主人话里的意思,星骐低低的打了个响鼻,埋首蹭着辰星的胸膛,不愿退走。
辰星狠下心来,一推马头,低喝道:“走!”
星骐纵使平日里有些小性子,可在主人动怒之时,却丝毫不敢违背,只能低头耷脑地沿着来路走了开去,一步三回头,可牠注定等不来辰星改变主意。
“少主......”星组的护卫们不知该如何宽慰,但知道少主已下了决心取路深林,便各自解了坐骑与车马的锁套,放牠们自行离去。
辰星心中酸楚,赶走了爱马,前途未卜,生死也实属难料,不知今生还有没有再见之日,他唯有仰起头,才堪堪憋住了眼泪。
他圆睁着眼,看着铺盖般的树冠上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除了风吹树叶之声,密林中便再无声响。
此刻正直深夜,正是林中虫鳞鸟兽觅食之时,却不闻野兽低吼,甚至连一路上不绝于耳的虫鸣鸟叫都断绝了,林中静谧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不对!
“警戒!”辰星被这异常诡谧的静寂激起了周身的汗毛,立即放声大喊道。
嗖!嗖!嗖!
仿佛印证着他的猜测,密不透风的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四名护卫在听到辰星的喊声后,纷纷拔剑在手,没有丝毫迟疑的护住了马车的四周,挥舞手中兵器抵御暗器的偷袭,口中互相呼和提醒着:“保护大小姐!”
辰星抽出腰间的染月,暗沉无光的长剑翻转挥舞,将袭来的暗器尽数磕飞。
最后一枚暗器被他一把抄在手中,低头一看,漆黑如墨的一柄曲刃飞刀,在无星无月的夜晚不起一丝光泽,是北卫军斥候惯用的暗器。
“飞刀——追寇,戍北国主还真是杀伐果决,连北卫军斥候精锐觅踪营都派了出来,我们姊弟俩真应感到荣幸啊。”辰星拈着手里的追寇刀,发出一声冷笑。
“星儿!追兵到了么?”车舆内的姐姐听到辰星的呼喊早已惊醒。
“姊姊莫怕,区区觅踪营的喽啰而已,我三拳两脚便解决了他们。”辰星应道。
“逆贼好大的口气!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勾结北荒魔族行刺国主,还妄想脱身么?!”有人潜伏在密林的暗处喝道。
辰星并不答话,听声辩位,瞥见右边九丈处隐于铁杉树后的一道身影,抬手将捏着的追寇刀甩出。
噗!
刀锋入体的声音隐隐传来,喊话的人应声倒地。
“当心!辰氏族人皆可暗中视物,不可露头。”一名斥候躲在树后高声提醒,其余众人闻言再不敢于露头。
“哼!畏畏缩缩的躲在树后便能擒住我么?是不是要我一个个的把你们揪出来?”辰星鄙夷道。
话虽如此,但辰星与护卫们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一来,他们不知觅踪营派了多少人手埋伏,也无法辨别敌人藏身的具体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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