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谣言止于智者（1/2）

其实何毅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无瑕的身份这么感兴趣，特别是现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

有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时间，去把自己地盘上的势力整合一下，训练训练自己手下的弟兄岂不更好！

然而，何毅放眼望去，大家似乎都把天龙帮和皇甫世家争霸的事情忘掉了，只有何毅一个人在杞人忧天。

“师妹是夏师父从小看大的弟子，当然是花月夜剑派的弟子喽！只不过之前年幼玉掌门不许她在江湖抛头露面而已！”何毅向文公达告了罪，转身走到了无瑕身边朗声笑道。

虽然这话已经和无瑕练习过，可无瑕听了脸依旧红到了耳边。

练青霓微一皱眉：“这么说令师妹也是宋仙子的弟子喽，那么宋仙子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呀，教出来的两个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啊！”

劫后余生的无瑕虽然武功大减，可依旧是江湖高手，在清风、霓裳、李慕淑这些武学大行家的眼中，她举手投足间依然有着高手的痕迹。

而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响亮的夏雨辰却有着这么出色的两个弟子，也怪不得旁人的目光中总有些匪夷所思。

“要不是我岳母看我师父会教徒弟，怎么会把自己嫡亲的侄女交给她老人家呢。可惜师父她老人家不幸离世，要不蝶舞也要送去跟我师父学习一段时间呢。”

何毅信口雌黄道，反正夏雨辰已经死了，有本事你去黄泉地府和她对证吧！

“再说，自古青出于蓝，练仙子你自己的武功不也是把令师定意师太远远抛在了身后吗？日后没准儿向梦也要超过您呢。”

说着又有意无意地瞟了霓裳一眼，那目光却大有挑拨之意，虽然大家都没见过霓裳的武功，可她在江湖名人录上的排名已在师叔李慕淑之上，李慕淑心中就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练青霓一阵语结，只是拉着无瑕仔细地端详，一时间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只有清风、霓裳和清风身边那个胖子的脸上似乎还保持着一种淡泊的微笑。

“那都是定意师太慧眼识英才呀！”率先出来打圆场的是八面蝶舞的公孙且，他一摇纸扇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道：“练仙子，何少侠可是一榜解元，辩才江湖无双，前些日子又是破案，又是舌战群雄，论起口才来连不才都甘拜下风呢。”

言下之意，这何毅不过是个口舌之徒，和他斗嘴作甚！

练青霓是向梦的师尊，又是清风的妹妹，天龙帮出来拉偏架何毅毫不奇怪，自然也不会因此生公孙且的气。

倒是公孙且为了替练青霓解围，似乎忘了一旁还站着杭州府的文公达，果然，文公达的脑袋微微一侧，目光朝远处望去，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见手掌倏地一下握成了拳头。

“这么说来，侯先生岂不是后继有人了？”辰飞空冲清风身边的那个胖子笑道。

排帮的老帮主侯德云？何毅不由得诧异地望了那胖子一眼，他那张市侩的脸虽然掩饰去了许多英气，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势足以说明他的身份，在江湖顶尖高手中姓侯的只此一家，而他年幼时也正是在长江水道上说书的，就在功成名就以后，他还时不时地找个场子说上一段过过嘴瘾，惹得江湖人当面赞他“入云龙”而背后却都称呼起他“穷酸”来。

只是无瑕提起他的时候却没说他是个胖子，借着从练青霓那里拉过无瑕的机会白了她一眼，她眼里也满是惊讶和无辜，似乎在说，贱妾也没想到他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么胖了！

“江湖传言信不得。”侯德云一开口就博得了何毅的好感，只是下一句却让何毅啼笑皆非：“滚滚长江东逝水，瘦老高变成胖老高…”

他这穷酸的名号还真不是白叫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让他扯到了一处，看他周围的几个武林大豪都是一味摇头，显然大家早已领略了他的风采；而那些坐在圆凳上的二代弟子中也有人噗哧笑出声来。

只是，就在何毅嘴角也扯出笑意的时候，何毅却突然想起了他耐人寻味的身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是英雄”，当排帮并入天龙帮，当所有的荣耀都落在了向天头上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浪花后的英雄呢？

于是，何毅的目光中便多了些探询的味道，不过，他身边的清风、李慕淑都是江湖绝顶高手，何毅那一探便浅尝辄止。

“辰飞空，你久在江湖不了解读书人。”侯德云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道：“江湖岂是解元路！何少侠早晚是要离开江湖的，人家现在已经是八品经历了，若是来年能金榜题名，外放出去就是七品知县，何少侠人绝顶聪明，自己又是个家财万贯，不必去贪污，这样的年轻俊彦哪个长官不爱提拔？”

他问文公达道：“您说是吧文大人？”

见文公达点头，他接着道：“如此一来，要做到像文大人那样管着一府一州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再过几年，何少侠就是你我的父母官呢。”

说着，侯德云竟一本正经地叫了何毅一声“大人”。

众人皆愣，李慕淑却笑了起来：“看来少侠的一顶解元帽子还真让老侯羡慕，老侯，听说你一直想搏个青襟？”

“那是，从本朝二十年开始，次次科考我老高都参加了，只是，看别人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轮到自己，哎，一个字，难呀！不过…”

他脸色一正：“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不到花甲之年，我老侯还要搏上一搏！”

这真是穷酸本色，何毅肚子里忍住笑，借题发挥道：“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侯老此言差矣，哪个学子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呢！？别人不知，在下可是一直用功到了考场前的那一刻，花月夜剑派还接连放弃了两届武林茶话会呢。若不是何毅岳母心性淡泊，无意江湖虚名，在下这顶解元帽子还未必能戴在头上呢。”

说着，何毅竟给无瑕、蝶舞深深鞠了一躬：“辛苦娘子了！辛苦师妹了，多谢娘子和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