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妥协了(1/2)
“但是爸,你现在不是也很依赖妈么?”
尹夏的这句话可真是直挺挺地戳中了她爸的小心脏,瞬间燃烧起来的往事血,洒满胸膛。
尹夏爸的尴尬表情中,闪过一丝对往事的回味。
可不就是么,也就刚结婚那一阵是他照顾她,后来啊,似乎一年不到,就变成她照顾他了,再后来,跟父母分开住,再再后来,剩下他们俩和一个小女儿独数那墙上钟表走过的漫漫人生路,一起幸福地体会人生百态。
直到现在,他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也要嫁离家门,迈向另一道他们不能再跟随的门,仍旧只剩下他们两老口,日复一日,循环往日,独数钟表圈数,匍匐度日。
尹夏爸眼睛镶满血丝,眼眶也是熬人的红,一瞬间,仿佛体会到了未来婚礼上将女儿的手交给另一男人时会有的心痛。
“夏夏,”尹老头声音粗哑,宽大的手掌不住地摸索着尹夏小时候踩来踩去的桌边,叹道:“你这还没跟杨厚邺谈过恋爱呢,就要奔结婚去了?想象和现实总有不同的夏夏,要不你先跟他谈两个月试试再说?”尹老头突然一脸董存瑞炸碉堡的沉重脸,“爸,爸今天同意你们处对象。”
尹妈妈想笑,瞧这老头说的什么话,好像他不同意,人俩就真能分手似的。
而且有些男女,只要那么一瞥,根本不需要相处的试验时间,就知道他们配,比如她女儿跟杨厚邺,如此这般的臭脾气秉性,怕是再找不出第三人了。
但尹妈妈却笑未出声,因为刚一张嘴,两行泪就如同雾中落雨般,伴着哭腔的鼻息声,使这嫁女前的悲感继续画上浓重一笔。
尹老头舍不得闺女,尹妈妈又怎能舍得。
这二老一度见天儿的盼望着闺女早结婚生子,可真正到这一天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一家三口坐在床沿边,各自沉默着,各有各的心思。
谁都知道,像尹夏跟杨厚邺这样年近三十的年龄,只要确定恋爱关系,基本就是确定婚姻关系了,不是演习。
良久,尹妈妈将眼泪儿流的差不多时,叹着气开了口,“夏夏,这结婚后就不比结婚前了,你们可能会为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吵架,也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会为了那些平常夫妻吵的架吵得闹离婚的地步。结婚不是你写的那些程序,不是你读过的那些书,等你真正走入婚姻,你会发现一切都跟你想象中不同。你真的想好要跟杨厚邺这样的人携手一起走过五十年吗?如果跟杨厚邺结婚的话,更或许会演变成你照顾他一照顾就是照顾五十年。”
“那么结婚是什么呢?”尹夏缓慢地说,“我思考过很久,直到最近才想出来,其实无非是两个秉性相近的人一起面对更多未知的未来而已,没有谁应该照顾谁这个说法,两个人本就应该是平等的,互相扶持,相互照顾,而称得上幸运的是,我跟杨厚邺的身上有很多共同点,而这不可改变的共同点,会让我觉着跟他在一起生活,比跟其他任何人一起生活都要舒服。”
“可是你又没试过跟其他人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你怎么就知道肯定没有跟杨厚邺一起更舒服?”尹爸爸急急地反问。
尹夏笑得意味深长,“你和妈之前给我介绍的那两个,足矣。”
不提前那两个被杨厚邺搞乱的相亲会还好,这一提,尹爸爸立即想起杨厚邺今天说的把小白安排到他们家时做了手脚的事。
“对了夏夏,”尹爸爸一脸严肃,“你知道小白被改写了哪些程序吗?今天杨厚邺说话说漏了,他把小白放这似乎是有算计安排的。”
“嗯?”尹夏也疑惑起来,“小白的程序被改写?”一提起这事,尹夏也记起起初在杨厚邺家她编写的那些程序,还有秦禹……突然有了种不安的预感,恍然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但无论如何,这一晚,两位舍不得女儿的老人,还是被女儿给说服了。
算了算了,终究是会支持女儿的任何决定。
现在这时代,有多少父母最后不是率先跟执拗的儿女妥协的呢?
爱谁谁吧,反正他们的女儿永远都是他们的女儿。
杨厚邺这一觉睡得可够潇洒的了,殊不知在他酒后睡梦中时,他的夏夏就已经把他的终身大事解决好了。
这杨厚邺以后有尹夏这个贤内助,绝对是他上辈子拯救了万千失足少女积的德。
尹夏爸妈这天早上不是有意躲开杨厚邺的,确实是有事,两人七点不到就纷纷出门了,但出门前也不忘嘱咐尹夏说,“这男人就是不能惯着!别太惯着杨厚邺了!”
尹夏哭笑不得地点头,直到从里面关上家门的那一刻,表情突然僵住,好像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最近自己一度一成不变的表情新增加了许多小伙伴新成员,表情变得丰富了些。
而这变化,似乎都是这房间里在沙发上睡得身体僵硬的所谓的侯爷功劳……
杨厚邺每天醒后的反应都相同,今天也一样,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先喊小白。
今天却喊了几声小白后,都没有得到小白的回应,杨厚邺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这一睁开眼,第一瞬间,看到的是窗外直射的阳光下,美丽的卷发女人,长至脚踝的睡衣,一杯冒着热气的醒酒水,淡雅的微笑。
尹夏将热杯递给他,随意坐到他腿边,“叫小白要叫它做什么?”
杨厚邺将热杯接过去,未喝,握在手中,蹙眉望着尹夏。
尹夏抬头瞥了眼墙上指着数字八的时钟,慢条细理地说:“这是我妈配的醒酒水,都喝了吧,别剩。另外我爸给你留了件他早些年穿的衬衫,你穿应该不会太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家。”
杨厚邺听完尹夏的这些话后,深邃的目光里仿佛多了俩字儿,“迷茫”。
杨厚邺皱着眉,筋着鼻子,不作声,单手不自觉地将杯子握得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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