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鱼肉（1/2）

沈红温没有说失败了会如何，因为他绝对不会失败。

从大愿老人这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按照最初的计划，沈红温会以天风大阵沟通地火大阵将望楷秘境彻底毁灭，让所有魑魅魍魉与这一座已经走到黄昏的神国陪葬，但现在显然不能够如此粗暴行事，他需要亲自出手将潜伏在古夏国中的所有黑手斩断，确保他在升起整座神国，以神国力量为养料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

倒是不会白费禅纞的辛勤付出，以天风地火炼化神国能够彻底收获大愿老人遗留的所有力量。

“果然兜兜转转那些麻烦的事情还是要我一一解决。”沈红温的脸色并不好看，有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更有对于小勾魂幸灾乐祸的隐怒：“我就应该早点布置好天风大阵，这样你就没有理由蹲在地火大阵上了。”

地火大阵的阵眼散发着舒适的温热，小勾魂躺在阵眼上弯曲着朝天的四脚，眼睛笑眯成一条线：“我又不是没有劝过你，你须知忠言逆耳啊，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剥离了自己的六道琉璃境光华，能够凝聚六尊法相，荡平这座神国内的魑魅魍魉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红温冷笑一声：“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分化出九条尾巴比较好看，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一条尾巴最好控制，九条尾巴很难随心所欲，我现在要分神掌控六尊法相，难度何止是你的千倍？”

“你要珍惜磨炼的机会啊，可不只是操纵六尊法相那么简单。”小勾魂的四脚忽然僵硬，但是它的笑脸愈发可恶：“我已经观察过了，这古夏国的水深得很，你还得开动脑筋把那些家伙从犄角旮旯里挖出来。”

沈红温面色不善：“有屁快放。”

小勾魂的身体仿佛通过一道电流，四脚快速抽搐后直挺挺地侧倒向一边，吐出的舌头落在地上，无精打采道：“在地火大阵的阵眼放屁太危险了，我可不想被烤熟，而且我责任重大，只能够给你提供一些思路，你可要听好了啊！”

沈红温面色难看，一般情况下遇到麻烦的事情小勾魂都会奋勇向前，因为它从来都不怕麻烦，而有一种情况会让它也消极懈怠，那就是遇到了特别麻烦的让它都觉得麻烦的事情。

没有言语，此刻的沈红温已经面罩寒霜了，在听完小勾魂的分析后他应该会对被他第一个找上的目标施展最残酷的手段。

“这望楷秘境实际上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谁都能够过来狠狠砍一刀啊，我和你说啊，你之前逮住的笑靥鬼只是小打小闹，比她恶劣一点的呢就是那食脑天宫了，可是食脑天宫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啊，伸到望楷秘境中的黑手已经将这里的资源瓜分得干干净净了！”

沈红温皱起了眉，食脑天宫比笑靥鬼所在的诡面宗难缠太多太多，食脑天宫单一的手段能够瞬间吞没花里胡哨的诡面宗十指大鬼，这就是所谓的一招鲜吃遍天，即使是沈红温都只想着以大阵将其彻底毁灭，而非真刀真枪当面交手。

虽然脑虫存在母虫，可就算沈红温找到了望楷秘境中的母虫并且将其彻底消灭，在秩序世界中还有着母虫的母虫，只要食脑天宫还在，它就能够让望楷秘境中存在的任何一条脑虫成为母虫。

母虫具有吞食血肉后无限繁殖的恐怖能力，甚至每一条脑虫的卵在还未孵化时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的潜藏，那是自我层面的隐藏，即便是沈红温的意志都无法探查到有意隐藏的脑虫卵，正是因为这些可怕的特性，才让人闻之色变的食脑天宫可以在无数次的打击中生存。

“仅仅是吞食了望楷秘境生灵的大脑也太浪费了，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保证脑虫的好兄弟也潜伏在这座秘境里。”

沈红温并没有将钟笙雾和齐太行父母的消失放在心上，但是姜释我出身名门，他的长辈可不是普通百姓，就连他们也悄无声息地迷失在了秘境里，小勾魂的猜想很可能成立。

“你的意思有人在秘境里培育黑渊草。”

小勾魂艰难地抬了抬爪子，咬着舌头含糊不清道：“脑虫以吞食大脑的方式吞噬灵魂，黑渊草则吞食血肉，不然你怎么解释我找不到被脑虫控制的行尸走肉？你还记得之前被我们影响的那只白象吧，我留意他很久了，但是当他走向迷雾的时候就彻底失踪了。”

沈红温当然记得那只白象，也对古夏国外围的浓雾印象深刻，如果说黑渊草隐藏在浓雾里，那确实可以逃过他的意志感知，但如此一来想要在浓雾中找到黑渊草可谓难上加难。

这是一种一旦经由血液浇灌便会疯狂生长然后每一个细胞都表现出疯狂与饥饿的植物，它与脑虫一样具有可怕的潜伏能力，那伸展开来可谓铺天盖地的巨大身影能够收束成一根根发丝般的细线深埋地下几百里，一旦有猎物走入它的狩猎范围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吞噬得干干净净。

脑虫与黑渊草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储存吞噬所得的精华反馈给它们的主体。

并不是它们拥有一位靠着奴役它们收割生灵的主人，而是它们会通过寄生的手段收拢得力的奴仆为它们的壮大奉献一切。

食脑天宫和黑渊草会想方设法入侵各种秘境，因为以它们的破坏力完全能够令任何秘境生灵涂炭，将所有的生灵变成他们的养分，这在秩序世界完全不敢想象，因为在秩序世界存在更多比它们还要可怖难缠的东西。

可是食脑天宫和黑渊草同时出现并且潜伏许久这件事是非常不合理的，要知道望楷秘境并不是没有守门人，想要逃过他的眼睛实在是太难太难了，但这恰巧印证了沈红温一直以来的猜想。

“我很久之前就怀疑脑虫与黑渊草这种充满无尽破坏力的存在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由神族所创造。”沈红温目光冷酷：“曾经有人一不做二不休将脑虫和黑渊草直接投入神族领地，但是瞬间就被消灭，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以我们的这个境界，只要有所猜测，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小勾魂舔着自己的牙齿发出冷笑：“所以神族对于望楷秘境的入侵并不是一朝一夕，你将那小女鬼丢到神族的面前，就是为了钓鱼吧。”

沈红温没有回答，他让笑靥鬼吞噬神族这步棋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会打草惊蛇，神族也不会让他知晓，所以在下了这步棋之后他就不会再去关注，而是想到了更坏的情况：“你还是说一说其他的麻烦吧，仅仅是脑虫和黑渊草，应该无法将这座秘境的资源瓜分干净吧。”

“哎，我这双看穿一切的眼睛实在是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我太累了，或许你不会相信，他们对于资源的分配简直做到了极致。”小勾魂从阵眼上弹跳起身，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爪环抱于身前，忿忿不平：“古夏国那个君王不是跑路了吗，然后没了他坐镇，有人悄悄在这里建立起了信仰，开始收割信仰之力！”

“收割信仰之力？”

“啊，没错，你就说你吃不吃惊吧，如今都没有虚涅境的老怪，竟然有人已经想到了收割信仰，虽然用处不大吧，可你也不能说没有用。”

沈红温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信仰之力是支撑神国高高在上的燃料，唯有虚涅境大能才能够汲取神国信众的信仰之力，对于神国之主来说，信众信仰他，崇拜他，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然后他福泽信众，散发光和热，让信众得到无穷好处。

可旁人想方设法收割信仰就属于竭泽而渔，相当于将一个人身上的“信仰”挖走，损失的不只是信仰，更会伤及本源，而且这种和神国争夺养分的方式会加速神国的衰弱与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