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动荡中亚 熊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2/2）
“你们汗王还有什么请求？”
“汗王，希望……希望俄罗斯帝国能够在奥里河与雅伊克河的交汇处，建立一座比较大的要塞……”使节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愈发红润起来。
“我国建不建要塞，和你们汗王没什么关系吧，”彼得佯作愠怒状，“难不成你们想要干涉我国内政？”
这顶大帽子一扣上去，使节顿时就慌了，“不，不！陛下，我们汗王绝对不敢有这种心思！”
“那是为什么？”彼得直接挑明了，“是不是你们汗王希望在某些关键时刻，比如说准噶尔人打过来（其实是小帐内战）的时候，到那里去避难？”
咳咳！一下子就切中主题了！这正是阿布尔·海尔的请求。彼得知道，所以给了使节一个台阶，说是准噶尔人打过来的时候可以接纳他们避难。
本来气氛是不至于这么尴尬的，怎奈彼得之前刨根问底，使节不得不替汗王背锅，什么小帐绝对权威的汗王啊，什么代表整个哈萨克臣服啊，什么召集三帐民众大会啊，能说的大话全让他给说了——
到现在，除了彼得之外的在场俄国人，都以为阿布尔·海尔汗的统治坚强有力、品德威望崇高，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说你害怕内战被赶走，预备到俄罗斯帝国来避难呢？之前的谎言不是全部被戳穿了吗？
“嗯……陛下，咳咳，这正是，我们汗王请求的目的所在……”使节抓住台阶，急忙把话补充完整，生怕露馅，被俄国沙皇一口回绝。
“唔……”彼得考虑着，心中当然早已确定，就算哈萨克人没有这样的请求，他也要在边境建城，不建立城池、要塞、防线，如何能够真正地控制中亚？
奥里河和雅伊克河交汇处，阿布尔·海尔汗请求俄罗斯帝国修建的要塞，乃是奥尔斯克要塞。但是这个要塞本身并没有多少影响力。
请求在两河交汇处立要塞，完全是阿布尔·海尔为了方便自己逃跑而已。此地的地理条件不适合建立大要塞和大城市。
当然，俄国人还是建立了奥尔斯克……所以说嘛，这是又是俄国人被坑了一次。
但是，以此为契机，建完要塞的俄国人发现被坑了，新来的总督就不得不换地方另起炉灶，于是，俄国从欧俄控制中亚的一个重要支撑点——奥伦堡，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当然，这表明俄国人在向中亚施加实质控制的问题上非常不积极，由于同期欧洲的战争，俄国向中亚方向一直没有派过去多少人，无论是军队还是居民。
但是，彼得就决定，不遗余力地，立刻上马奥伦堡的建设工程，尽快把力量投向中亚，在小帐汗国内也要取得可靠据点。
“我国可以应允。”彼得同意了小帐使节的请求。使节松了一口气。
但是，俄国不能白当冤大头。彼得就不指望阿布尔·海尔派人来帮俄国建立奥伦堡了——他或许愿意派人，可是小帐人都不听他的话啊！硬要哈萨克人来帮忙建成，只会大大加速小帐民众对阿布尔·海尔的怨念的总爆发。
虽然彼得并不准备一直支持阿布尔·海尔，几年后就要把他甩开，但那并不是现在！而且，也不能为了建立要塞，就让哈萨克民众的怒火转移到俄国人这边。
锅本来就完全是阿布尔·海尔一个人的，可别想让俄国和他一起背。俄国要在中亚玩东方套路，就要按照东方那样，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仁慈公正超然的宗主国，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一位圣主明君，缔造“国安民乐，主圣臣贤”的“亚洲封建社会典范”。
最近几百年来，直到穿越前几天，俄国人都在背锅。这古老传统最初就是从中亚这里开始的！从中亚开始，俄国为阿布尔·海尔背了锅，从此就不断地从事背锅这一行业！替日本背锅（北方四岛国家安危），替朝鲜背锅（停援断油经济滑坡），替中国背锅（亡中国者必俄罗斯），替美国背锅（国之将亡川普称王），替英国背锅（首相演讲言犹在耳），替西班牙背锅（加泰独立全都怪你），替全世界背锅（普京一觉醒来，全世界的元首都换了一拨）……
TMD，熊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悲剧不能重演！
……
现在还不到图穷匕见之际，不过，要求还是要提。
“你们汗王只用皮毛来纳税，其实不合规矩，但知道哈萨克人贫困，我们也不追究。汗王请求我国建立要塞，我并不想让他出人到北方（使者又松了口气，汗王根本派不出人啊）……”
“但是，在南边，我国打算向咸海配置战舰，部署军队，冬天的时候通过冰路转运。希望你们的汗王能从锡尔河流域为我们提供补给。并且调南方的小帐人手来帮助运输。”
这在阿布尔·海尔授权允诺的范围之内，使节于是恭敬地回答：“陛下，这些要求我们的汗王完全可以履行。”
这就已经够了。阿布尔·海尔在南方还是掌控着局势，有所根基，毕竟他从南边起家，几年后被民众驱逐时他就退到锡尔河流域从那里派人过来帮忙，还是做得到的。
而且，那里的游牧部落，比起北边的部落，十分亲近俄国人，渴望获得俄国国籍。
这恐怕就是距离产生美。在北边的部落和俄国接壤有时候会饮游牧地问题和俄国发生边境冲突，而俄国也容易干预他们的事务，所以北人的态度反而较平淡。
南边的部落只听到俄国人的好名声，自己常被欺负，自然容易对俄国寄予厚望。对于太远力量够不到的地方，俄国人也通常比较怀柔，自然好感度是几乎爆表。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就通用的定律，实际情况自然是有普遍原因也有特殊因素，事情的发展是千差万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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