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两场相逢(1/2)
孔琼楼杀红了眼,不容辩驳,就跟子衿先生扭打在一起。对方躲不过,也只能还手。好端端一个先生,竟让他弄得无可奈何,扯住了长胡子不说,还一连吃了好几记撩阴腿。可彼此的拳脚落在身上,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混小子,你往哪踢,信不信孤杀光你的同伴!!”
“你还敢吓唬人?!”
抬手便要赏他一个大耳光,但身边冷不丁就出现了两条腿,属于第三个人。那是一个干瘪瘪的小老头儿,白首白须,佝偻着身子,俯视横倒在虚无中厮打的两人,呲牙一笑,却是少了两颗门牙。
“还不撒手!”
子衿先生挣扎起身,整了整衣襟,以他的尊崇身份,想不到竟会跟一个小泼皮在这种境地下滚作一团,传出去恐会被圣古的至尊笑话死,成何体统。孔琼楼暂时松开他衣领,转而爬起来打量身前的小老头儿,怎么又蹦出来一个?!
这副卖相,也算深刻,无论在死界还是红尘,他都从未见过。
假如是幻术作祟,扰乱了自己的思维,那怎么会幻想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鱼头人若真懂幻术,又怎会被自己打个半死才施展邪法?而且,太玄经镇破邪妄,加持了慧眼明珠后,岂是轻易能被迷惑?!
好像不太简单。
“哦,我知道了,这里跟楚平王的永生鬼地是一个套路!”
子衿先生被他骇了一跳,狠狠瞪他两眼,对小老头儿恭敬持礼:“与先行者见礼。”
干瘪老人道:“后来人,免礼免礼,大家都是同道,你这个样子,小老儿受不起。”
“饶是天地受不起,您也受得起,后来人再拜!”
原来……子衿先生深藏不露,却也拍得一手好马屁。
他接连作揖,凑足了三拜,才信手一指孔琼楼,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想见我,我想见他,索性一起凑个热闹。”
干瘪老头儿围着孔琼楼转几圈,前前后后把他打量了个遍,甚至伸手掰开他的下巴,看了看牙口。乐道:“果然是生死同流,加诸一身。像你这样的小娃儿,或许还真能翻出几朵浪花来。但你这条路,比小老儿还要坎坷,心疼你半个刹那。”
孔琼楼想躲,却躲不开,搞不清状况索性不说话了。心里却道:“我跟你又不认识,也不是牲畜,看的哪门子牙口?心疼我,还半个刹那?一弹指都有十个刹那了,你这哪是心疼,分明是滑稽。”
他正盘算着怎么脱困,干瘪老头儿却突然对他说道:“天长地久!”
孔琼楼被他那双昏花老眼看的浑身不自在,迟疑道:“花、花好月圆?”
“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你那白首太玄莫要太刻意了,本想邀你多聊几句,可你来的却不是时候。走吧,再不走,就要死了。”
扔下这句,干瘪老头儿便不在理他,转身向前走。
“后来人,你是不是想跟小老儿打听事?”
子衿先生颔首,扭头对孔琼楼喝道:“上古道祖相授机宜,还不谢恩……回来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撇下他,匆匆跟上。
上古道祖?!
孔琼楼神台大震,想到诗仙提到过的太玄经来历,乃是他朋友梦中与道祖相遇所得。又想起智障牛说的,他不能提前修太玄,是因为不相信道无所不在……刚要对前面喊话,却觉得眼前一黑,再无玄妙,被无尽的痛苦笼罩全身!
……
他,沉在湖底。
枉死鱼躺在身畔,业已死去。
左肩剧痛,枉死鱼临死前用大嘴咬住他的肩头不松口,有几根长钉尖牙把肩胛贯穿。但对方的模样更惨,少了半边身子,脖子上鱼鳞翻卷,被牙齿撕下大片血肉,孔琼楼的一根手指还深深插在它眼珠内。
一场连牙齿都用上了的恶战!!
可是,尽管惨胜,但死亡湖水带来无穷的压力,使人动弹不得。甚至已经灌入肺腑,他眼见也要不活。倾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侵入体内的湖水逼出,伸直舌头去够嘴边那块幽蓝的葬石。
枉死鱼死后,脑顶的葬石自动从短须上脱落,离他两寸远。
就是这两寸,上辈子的力气都用光了也够不到。舌尖生疼,先前为了保持神智清明,那一下,几乎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此法不通,他便顶着无穷压力,勉强运行神牛吐纳法,葬力隐隐被牵动,意识再次弥留之际,才成功挪动了一下脑袋,把那块葬石吃进嘴里,开始用更快的速度炼化。
大约过了半日,孔琼楼翻起身子,跌跏趺坐。
攒够整日,幽蓝葬石已被炼化三分之二。
把龙筋和酒坛收好,嵌在枉死鱼胸膛的赤阴铁也被抠了下来,着手清理左肩伤口。
鱼嘴掰开,几根长钉脱落,深深嵌在骨头中,只好一根一根的往下拽。这只死物,真是牙尖嘴利,那几根牙齿含有死亡剧毒,若非自己体质特殊,单凭死湖之谁和这些尖牙,怕是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在湖底坐了一天有余,幽蓝葬石完全被炼化,祭出成仙式,用以隔开死亡湖水。法力开始自行修复受损的神通和肉身,修补完成后,剩余的法力仍旧被他逼到右手指尖。这一次,食指和中指内皆被幽蓝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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