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木前忆 二（1/2）

没过几日，丞相府的马车就来到了音居，方浸茳换上华丽的衣服上了马车，对双木山的一人一物很是不舍，对丞相府的所有充满憎恶，可是她没有选择。

双木山到凌城需要些时日，路上有管家丫鬟随侍，倒真有些大小姐的派头，可是终究是一枚棋子罢了。方浸茳下定决心，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只要救出长念姑姑和轻儿就离开，再不回来。

丞相府辉煌气派更甚从前，方振还真是没有一点愧疚之心。既然是大小姐自然也是丞相府的颜面，下人们也是毕恭毕敬，方浸茳却放着好好的院子不住，偏偏住进了雪院，那个唯一有幼年记忆的地方。

方浸茳多次询问长念姑姑和轻儿情况，方振总是避而不答，问得急了方振黑了脸“你只要乖乖听话嫁到侯爷府，她们都不会有事儿，否则……你自己明白！”摔门而去。

雪院还是旧时的模样，只是长了许多杂草，想来方振从来不会涉足的吧！出嫁前夕，方浸茳一夜蹲在院中拔着杂草，母亲说过她不喜欢有一点儿脏乱的地方，双手泛着血珠，泪水重重的砸在地上。

最后瘫坐在地上“娘，你真是给女儿找了个好爹爹啊！听说为了让女儿嫁入侯爷府在皇上跟前求了许久呢！”放声大笑，凄凉若此。

大红的花轿停在丞相府门口，乐北候亲自接亲震惊凌城，万人空巷。红绸盖头遮住了方浸茳的眉目，凤冠霞帔曳地三尺，鞭炮声震天。

离开双木山之前，任肃来找过方浸茳，他知道方浸茳不会跟他走“您去凌城，可要我们跟着过去，也好有个照应，看着些丞相？”

方浸茳轻嗅枯枝“暂时不用，有什么事儿我会及时知会你的，这院子就不用打扫了，怕是也不会回来了。”

方振，我便如了你的愿，妻离子散。“音儿，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父亲！他是你的父亲！”是母亲的声音。

“他不配！他不配！”方浸茳惊坐起来，吓到了坐在桌边的灵霜，门庭外已是夕阳斜辉。

“夫人您可算是醒了，怎么去趟宫里累成这样，还总是睡不安稳。”灵霜把打湿的毛巾递给方浸茳，蹲下给她穿好鞋子“侯爷朝见回来就呆在这儿，才刚回去呢，若他见夫人这般模样准会心疼的。”

“不过遇了个长长的噩梦，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正经了，若再这样我就让侯爷把你分到别院去。”方浸茳有些乏力，像是与人打斗了一番。

灵霜不再多言，端着水出了房门。方浸茳轻拨筝弦，重复着在御书房里弹得曲子，长木最喜欢的曲子，节奏骤增，忽然方浸茳像疯了似的跑到桌边拿起剪刀把筝弦全部剪断。

谭送听灵霜说方浸茳醒了，就命人准备了膳食，自己送了过去。推开门的时候，谭送愣了，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方浸茳坐在床边，像是没有了魂魄。

谭送放下食盒走了过去，挨身坐下“茳儿若是不喜欢换了就是，何必如此，若是伤了自己怎么好。”从头至脚查看了一遍。

“骗子！”

“什么？”谭送并没有听真切。

方浸茳抬头看着谭送，眉目如旧，突然双手搭上谭送的脖子，紧紧抱住。谭送感受到她滚烫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肩膀，轻拍着方浸茳的背，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方浸茳放开手，起身拿起盆架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转身轻笑“妾身遇了一个噩梦，让侯爷见笑了。”

谭送引她到桌边坐下“茳儿没事儿就好，只是以后茳儿房中的东西都得换成木制的吧，否则岂不把我整个侯爷府给摔穷了。”方浸茳轻笑不语。

睡了一天一夜，方浸茳倒真是有些饿了，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谭送则是定定的看着，过了些时候，方浸茳放下碗筷，示意灵霜把东西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