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三生石 一(1/2)
第二日,我还是派司闭拿着我的亲趣÷阁休书去了碧落城,云湛按下不表,草草打发他。又过三日,仍不见回复,他的固执我曾见识过。况且这次他又铁了心,必是不会让我称心如意。庆幸我不在乎,他表不表态,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我感情的归属。只是在这三日里,我总是想起白止,又流了许多泪,到底还是被绥叱言中,伤了眼睛。
司闭心疼不已,又马不停蹄的跑了一趟神药山,向绥叱讨来不少药帕,没日没夜的蹲在床头,替我敷眼睛,这才有了转机。
绥叱还是有几把刷子,两日过去,便有起色,我揭掉药帕,眼前这个哭丧着脸的司闭,又让我想起当初,同样是在这赤阑殿里,同样是这个眼屎巴拉的司闭,哭得形象全无的让我难受。
真没想到,我这一生还要遭遇第二次这种折磨。
心里好笑得很,有气无力的抬起胳膊,弯着两根手指,在他泪痕斑斑的脸上使劲抠了两下,方露出一丝欣慰:“你若再这么不注意仪表,总有一日,我会因你的丑,而活活气死的。”
听到这句调侃,司闭破涕为笑:“您还能有这份心情,司闭就放心了。”
这话说得我差点又要落泪,使劲吸了吸鼻子,方抑制住这股冲动,想着正事要紧,遂心酸道:“司闭,明日陪我去一趟清风殿。”
司闭一听,刚有了起色的脸上又是凄凄一片:“您身上的伤虽好,但身体仍很虚弱,眼睛也不大好使,有事,也不必急在此时。”
“我明日要去清风殿一事,不要跟他们三个透露,特别是司启。”司闭的劝慰,我只当是他一片好心,他心意到了,但我未必要领这个情。更何况,有个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不问不快,而这个问题,四界之中,应当只有桀骜神君才能给出一个答案。
所以,明日,势在必行。
“不知是不是司闭多心,总觉得这次回来,您对司启冷淡许多。平日里,您常告诫我们三个,司启单纯,凡事多担待几分。可眼下,您为何先不待见他了?”
为何?
我能说,我瞎了眼,误把他的深沉当作单纯,被他蒙蔽了两千万年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了想,冷笑道:“我费心教导,他却不思进取,两千万年如一日的‘单纯’,换了你,你会心平气和担待他一辈子而不心烦吗?”
“偶尔发发脾气,也是常情,看来是司闭多心了,您别气恼。”
司闭见我动了气,生怕我又分心不好好养伤,草草收场。
我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
我承认,我眼睛是有毛病,但还没到瞎的地步,司闭脸上那表情,我瞧得真切,遂带了几分脾气,质问道:“你这话就说得不老实。莫非你也同司至是一样的心思,故意来试探我?”
司闭脸都白了,着急得很:“司闭不敢。只不过是见司启能下床后,便日日守在您的寝殿外,寸步不离。而您,那日见过他后,便不再召见,更是明令禁止他入内服侍。这如何不令人疑心?”
“不成器的东西,他想守就让他守吧。”
我光顾着哭去了,倒真不知司启这三日还做了这般自贱买好之事,搞得似是我亏欠了他般,骂了这么一句后,仍觉得不解气,更不解恨,遂命令道:“你现在就去跟他说,赤阑殿的大殿正好缺个守门的,若他喜欢,就日日蹲在那里守着,不必再做其他。”
“王……”
“若他没这个真情,趁早省了这份做作,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赤阑殿不少他吃不少他喝,也不缺他这么个侍神。”
“您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换谁听了,都不敢认为您与司启没有嫌隙。司闭这就打发他回去,不惹您生气。刚才您说明日要去清风殿,那您可得好生养着,养得容光焕发,水水嫩嫩才行,谁不知道清风殿那位神君也不是个吃素的。”
我哼了两声,翻身背对着司闭不再说话。司闭只当我默认了,匆匆离去。
第二日,天气晴好,利出行。
这是白止离开我后,我没有流泪的第一日,竟有点不习惯。但不习惯,也得忍着。因为司闭的话没错,清风殿那位也不是个善茬。
清风殿的主人叫桀骜,是专管情爱的神君,他的这个名字就是他待人接物的秉性。
桀骜——凶暴倔强。
他一向如此。
听闻翼族的华璇公主与秃鹫族的利索王子相爱,奈何清风殿另有安排,棒打鸳鸯,有情人难相守。
华璇公主心有不甘,与利索王子一道跪于清风殿外,求桀骜修簿子,改姻缘。
隔着高大而冷漠的宫殿,桀骜的声音沉得让人毛骨悚然,短短四个字——自不量力,便不再理会。
华璇哀求:“神君大人,您若不见小神,小神就永跪清风殿外不起。”
桀骜声音又起:“那你就跪吧。”
华璇愕然,素闻桀骜冷漠,不想竟到了这个地步。
利索拦腰扶住,轻叹:“华璇,我们不求了,我们离开神界,照样能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华璇摇摇头,离开神界,逃得过母族的追捕,也逃不过净梵殿的通缉。
只得拉着利索双双跪下,这一跪,便是半月。
终是不得一见。
终于奔溃致哭,苦苦哀求:“桀骜神君,求您见小神一面吧,求求您。”
又哭求三日,清风殿的门终于开了,一眉清目秀的小侍神端着架子走出来,照本宣科的念到:“华璇仪容不整,有碍清风殿之清爽,责你速速离开。”
华璇傻了眼,利索留下一句:铁石心肠、冷酷无情都不足以形容桀骜神君的心。
后来,华璇公主终是没有嫁给利索王子。
桀骜神君的恶名不胫而走。
司至不知是从哪里听来这番琐事,回到赤阑殿便一字不漏说与我们听。
我记得我当时心里首个想到的是:桀骜情情爱爱看多了,悲欢离合这东西,在他眼里就平常得很,固练就了一副少有的铁石心肠。
再者就是:他不喜欢哭哭啼啼之辈,也不喜欢失魂落魄之徒。他想说的自会说;他不想说的,你将他大卸八块,他也不带吭一声的。
我与他未从有过往来,大抵可以评论为:他桀骜,我不驯,天生的不合拍。
只不过眼下,我不得不走这一遭,这桀骜不驯终是要见面了。
但在去之前,我还得带司闭先去一个地方。
“王,桀骜神君的清风殿在南面,我们赤阑殿在北面,路途遥远,您身体未愈,实在不应该绕道来这洛河?”
洛河之水,一如那日的不急不躁,一刻不停息的流畅着。
我静立河畔,只是傻傻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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