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待到薛溯鸢出了凤仪宫,只觉得心力交瘁,竹沥扶着她,看到孙梓陌在看管之下额上顶着伤口跪在凤仪宫门口,薛溯鸢按着规矩向她行了礼,便回宫了。
待回了竹蕴阁,进了寝殿,薛溯鸢让竹沥拿着上药替她把额头上的淤血揉开,过了一夜,这一揉便痛的厉害,好歹揉开以后看着没有那么吓人了,薛溯鸢只除了外衣,便在软塌上睡下了,昨夜只睡了半个时辰,现下是一沾枕头便入了梦乡。
睡了没一会儿,竹沥便来叫她:“主子,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薛溯鸢一个激灵,立马起身,穿上外衣,迎了出去,见到来送东西的鞠娥,鞠娥端着碗药行礼道:“奴婢见过薛采女,薛采女昨夜初受恩宠,皇后娘娘体恤主子辛苦,特遣奴婢送了一碗补药。”又指了指身后的礼物:“至于这些,是皇后娘娘念主子受伤辛苦,特赏的。”
薛溯鸢也不多问,只顺从地端起药碗,当即一口饮尽,擦了擦嘴角,温声细语道:“烦请姑姑代我先谢过皇后娘娘,我随后便去凤仪宫谢恩。”
“薛采女多礼了,皇后娘娘吩咐了,采女身上有伤,无需去谢恩了。”
“那,那就不叨扰皇后娘娘清静了。”说罢,便让竹沥不多不少的给了赏银:“还请姑姑不要嫌弃。”
“主子多礼了,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奴婢告退。”鞠娥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这边薛溯鸢忙闭门谢客,便回去休息了。
“鞠娥,薛采女可说了什么?”
“回娘娘,薛采女当面喝下了避子汤,只叫奴婢代谢娘娘,说稍后便来凤仪宫谢恩,奴婢依着娘娘的意思拒绝了,依奴婢看,这个薛氏倒是守礼。”鞠娥不轻不重的捏着皇后的肩膀,恨恨道:“倒是孙宝林,如今才入宫不过几日,便敢在娘娘面前这样刁难低位嫔妃。”
“说起来,她也是本宫的远房表妹,只是到底是不识趣,反正活不长,只看她的肚子争不争气。”说起子嗣,皇后直起身子:“本宫瞧着这个薛采女并不得陛下喜爱,性子懦弱出身又不高,如若孙梓陌肚子不争气,她倒也可以一用。”
“这......”鞠娥犹豫道:“只是娘娘,孙宝林到底是孙家的女儿,血脉上到底近些,这薛采女如此不中用,若是小皇子随了生母......”
“话是这么说,可本宫瞧着孙梓陌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便膈应,倒不如薛采女,即便日后生下龙子,也捏着本宫手心里。”
“娘娘说的是。”鞠娥便不多劝:“这后宫如何,只在娘娘一句话。”
“罢了,先看看孙梓陌的肚子争不争气。这宫里的孩子只能是本宫的,以后除了孙梓陌,任何人侍寝过后都需服下汤药。”
“是,娘娘。”
“让太医院每日去绛云殿请脉,一旦有孕便来凤仪宫禀告。”
“奴婢晓得。”
宫里又热闹了好一段日子,在采女位份的薛溯鸢侍寝过后,后宫中的众多嫔妃心思都活络起来了,连带着御花园等处也不得空闲,薛溯鸢历来在不喜欢热闹,为了躲是非更是整日里不出竹蕴阁的大门,一门心思全在绣花弹琴和练字上,只在午后和睡前在床上练瑜伽,唯恐自己长胖了皮肤不够紧致光滑睡起来手感不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薛溯鸢更觉得嫔妃不好当。
而不出薛溯鸢所料,王定并没有把后宫都睡个遍,连着几日去了皇后宫中之后便传召了明瑟殿御女刘织,而后晋了宝林赏赐了好些珍玩。而后便是流华宫苏御女,赏赐也不少,同晋宝林之位。这一下满宫里都看着她的笑话,人人都议论着竹蕴阁薛氏先于众人承宠却不得圣心,不仅没有晋升,连个赏赐都没有,还伤了脸面,只有皇后娘娘怜惜给了赏赐。一个个说的煞有其事,只认为她恐怕是再难在王定跟前露脸了。不过还好这满宫里几十位采女只有自己侍了寝,她们还不敢明晃晃的欺负到竹蕴阁来,否则这日子恐怕更是艰辛。
而后好几日,王定如同被迷上了一般日日让苏岱侍奉在御前,恩宠不断。
“皇后娘娘,奴婢回来了。”鞠娥回到了凤仪宫便直奔皇后跟前。
皇后搁下了玉筷:“何事?”
“娘娘,奴婢从流华宫回来,苏宝林,拒不喝避子汤。”
“什么?”皇后脸色沉了下来:“前几日你可是亲眼见她喝下的?”
“那是自然,前几日苏宝林并未拒绝。”鞠娥看着皇后的脸色:“只今日,苏宝林非说身子不适,唯恐汤药冲撞,拒不喝任何汤药。”
“这是为何?”皇后死死盯着鞠娥:“她怎么敢违抗懿旨!?鞠娥,你再去一趟流华宫,她若再违抗便掌嘴,连流华宫的奴才也一并打杀了!”
“娘娘不可。”
皇后看着鞠娥,良久,便叫人都退下了,鞠娥这才低声道:“娘娘,奴婢打点了流华宫的奴才,苏氏已有好些时候阳奉阴违,当着奴婢的面是喝了,事后没少吐,只是……这两日苏氏与宫外来往频繁,只怕要生变。”
皇后阴沉着脸色,呼了一口气,问道:“可是朝堂上有何变动?”
“回娘娘话,苏将军大胜回朝,麾下数万兵马班师回朝,现下风头正盛。圣上大赏,封官进爵已是事实。”鞠娥见人都退下了这才低声道:“如今苏将军在武将中呼声极高,俨然已成武官之首,处处与丞相大人抗衡,丞相派人入宫传话了,说是,说是让娘娘且先忍一忍,这个节骨眼勿要与苏宝林起冲突。”
皇后猛地起身,将桌上的碗碗碟碟全扫到地上,玉器陶瓷碎了一地:“放肆!”
“娘娘,娘娘息怒!”鞠娥一下子跪到地上:“娘娘,切不可气坏了身子。”
“鞠娥,本宫是皇后啊!本宫才是这大豫的皇后!”皇后猛地转头看向了鞠娥:“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来驱使本宫?现在连陛下,连陛下都要被他们算计的离本宫而去!而本宫的父亲却叫本宫忍!叫本宫让!”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鞠娥连忙道:“娘娘,陛下,陛下还是最在乎您的,陛下如今亲近苏氏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什么权宜之计?陛下在朝中处处受父亲摆布,现如今,连本宫在后宫也要受苏岱挟制!”盛怒之后,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皇后剧烈呼吸着扶着坐回椅子上,试图静下来思虑些旁的:“你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坐会儿。”
王定端坐在御书房内,听着奴才报上来凤仪宫与流华宫的冲突,只笑了笑,看了一眼手中苏将军递上来的折子,折子提出重开科考选拔寒门官员的相关事宜。自他登基起他便一直想借科举安插提拔自己的势力,却一直被孙丞相以先帝驾崩,新主年幼为由压制三年之久,如今苏将军大胜归朝便针锋相对的提出此事希望借此削弱孙氏一派文官在朝中的权势,虽出自私心却是正中他下怀。
“朕知道了,退下吧。”
王定提趣÷阁批起折子:“传朕旨意,流华宫苏氏晋正四品美人。着人告诉皇后,朕今夜去凤仪宫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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