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58 章(1/2)
今日是薛府开府的日子,薛平苦熬多年终于成了京官吃的皇粮心情激昂。一大早便上上下下忙活开了,四姨娘姜纤大早便起了指使着府上的下人打理上下,待薛平起身便伺候穿衣洗漱:“恭喜老爷,府上诸事都已安排妥当,老爷放心吧。”
薛平哈哈一笑,他虽不过是个从五品闲职,但是圣上提拔,连京中宅子都是圣上亲赐,此番乔迁宴更是遍邀京中官员,不是他狂妄,即便官阶在他之上也是颇给面子。他入京这些时日,不少官员和他接触,很多都表示了会亲自前来,可见是看重他的。
“老爷,今日这样的喜事可要请夫人出席主持大局?”四姨娘不过随口一问,凭着薛平对她的宠爱,今日这样的大场合自然是由她代表薛家女眷。
薛平听到这个倒是犹豫起来了,按他自己定然是不想要刘宣出来,他中举之前娶得妻子,姿色着实平庸,性子也不讨喜,配不上自己。可这两日和他接触的官员总提起他在宫里的女儿薛溯鸢,劝他前往顾及着宜修容,善待薛夫人。
四姨娘见薛平犹豫,笑着加了一把火:“老爷若有意,妾即刻着人请夫人梳妆。”告诉薛平薛夫人还未打扮,上不得台面。
薛平摇了摇头:“还是由你来主理吧,她身子不好就叫她好好歇着。”自己是薛溯鸢的父亲,她自然要为自己筹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从前在府中薛溯鸢便是一个期盼他慈爱两分的女儿,他还是自信能拿捏这样一个女儿的,至于刘宣,连个儿子都没有,自己许她正房太太的身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四姨娘笑着应下;“妾一定不辜负老爷信任。”
薛平收拾妥当后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领着老夫人一块在堂厅等候,老夫人今日打扮隆重,见着儿子很是满意:“咱们薛家还是靠着你!”
薛平笑的得意:“光耀门楣是儿子应该做的。”
老太太没看到刘宣,问起:“今日这样的大的日子,怎么不见刘氏?她是正房太太,该由她来接待女眷才是。”她虽不喜欢薛夫人,但也顾及着体面,来的宾客多带着夫人小姐到场,若由妾室接待可不是失了体统,给人难堪不说,也影响了儿子的声誉。
薛平微微收敛了笑,皱了眉头:“母亲知道刘氏那个怯懦无知的样子,年老色衰,只怕要丢了儿子的面子。”薛平被劝的多了,最不耐听这副说辞了:“从前也是姜纤出面,她办事稳妥,母亲放心吧。”
老太太还要再劝,却是门房来报有送礼的人到了,薛平正打算亲自去迎接,又被告知来的是府中奴仆,便在堂屋等着。四姨娘笑盈盈的把人带了进来:“老爷,这是太常丞府上的人。”
薛平脸色却有些勉强,只看衣着便知,不过一般奴仆不是府中管事,来人念了礼单,便告辞了,言语态度挑不出错,却也叫薛平不痛快。太常丞不过与他同级皆为从五品下,只是有些实权,是在朝的大臣。可这样一个人,不偏不倚地轻飘飘送了礼茶都没喝一口,着实打了他的脸。
薛平坐了许久,接见的几乎全是富绅商贾不然便是管家奴仆,官场中人皆是礼到人不到,只来了几个素日说得上话的同级散官,和他所想所愿极不一样。薛平坐的越久,脸色越难看,四姨娘也看出了薛平心里不痛快,她的周围只围了几个商贾夫人,态度平平,也并不热络,她如何瞧不出,她们瞧不起她只是个妾室。老太太看着,心却是沉了下来,薛平这些日子春风得意,对这次乔迁宴也是信心满满,如今陡然形势转变,她到底活了这些年了,也知道,定然是惹了上边的人不痛快了,他们上边,就只有一个薛溯鸢。
老太太叹了口气,转头吩咐叫刘宣出来代课,特意嘱咐了要体面些。她不乐意见刘宣,她的儿子当了官,自己没怎么着,这个媳妇反倒成了诰命夫人,自己一介白衣还要给她行礼,刘宣虽不敢受,但她心里总是不痛快。
这边刘宣一到,她看着有些瘦弱,沉默的到了堂厅,那些白衣自然要给她见礼,刘宣规规矩矩的站到老太太身后,都不曾抬眼看人。
那些太太夫人们倒是很热络,上前来见礼打招呼,嘴上夸这夸那,自然要扯到她的女儿宜修容,连连夸赞说薛夫人好福气。四姨娘瞧着,脸上的笑都险些挂不住了,只是俨然没有他插嘴的地方,只能跟在老太太身后。
门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气都有些喘不匀,薛平精神一震:“是谁来啦?”
“老爷,宫里来人了!是宜修容娘娘的人!”门房满脸笑容,满屋子的人都坐不住了,大家来凑这个热闹为着的还是宜修容的面子,门房喘了口气:“是鸾鸣宫的主管宫女和主管太监,代宜修容娘娘来给老爷夫人道喜。”
这下子薛平和薛府众人须得亲自迎接了,各宫主管都是从五品,丝毫不逊于在座诸位不说,且宜修容乃皇子生母,身份贵重,她倚重的宫女自然身份不同。薛平行了礼,勒人和向戈都态度冷淡,只亲自扶了薛夫人和老太太起身,向戈容貌冷峻,不急不缓地念了长长的礼单后才徐徐道:“娘娘吩咐,薛大人初到京城,诸事繁杂,特意吩咐鸾鸣宫主管宫女勒人暂且留在薛府辅佐薛夫人照料府中杂事。”这下众人都看明白了,这是宜修容派人来给薛夫人撑腰来了。
向戈传完话便走了,勒人给薛夫人微微躬了身子:“奴婢见过宜人。”薛夫人连忙扶起她,勒人挂着淡淡的笑容,扶着薛夫人。四姨娘看着心里便咯噔一声,但眼下不是出头的时候,晃神的功夫,勒人已经指挥薛府的仆从将礼全搁到薛夫人院子去。
这边宜修容的人一走,倒是紧跟着来了几个官员,薛平的脸色这才好起来,便去前面应酬了。勒人一个照面便吩咐将女眷引到偏厅,扶着薛夫人在主位坐下,薛老太太只能坐在薛夫人身旁,二人平齐落座。
面对着勒人薛老太太是有些犯怵的,勒人一袭藕色宫装,髻上多为烤瓷花片,掐着金丝连接着,清丽干净,只搭了一支鎏金发簪,搭着景泰蓝的雀鸟造型,与花片相映成趣。可她扶着薛夫人动作间露出的手腕上套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诸位夫人瞧着,对薛夫人更为热情,宜修容身边的宫女尚且如此,可见其宠爱之盛。
男宾席上可说不过寥寥几人,薛平和几个朝中官员坐在一块,众人互相奉承几句薛平便多喝了几杯。席上各位大人夸起了薛溯鸢:“要我说,还是薛大人好命,得了这么一个好女儿,好日子在后头呢!”
薛平听这话只一口闷了杯中的酒:“那是我的女儿,孝敬父亲是天经地义的!”
听着这话,众人都有些傻眼了,怪不得传出来宜修容受父亲的委屈,薛平什么本事没有,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不捧着宜修容也就罢了,瞧着并不喜欢这个尊贵的女儿。虽然对薛平偏宠庶出早有耳闻,可也没想到薛平这么不识相。
看着薛平喝大了,蒋穗却是不动声色地拉着薛平一块去院子里醒醒酒,薛平认得他,蒋穗是正五品朝议大夫,虽也是散官,但他人脉甚广和朝中文官关系不错,自然给面子一块去走走。蒋穗扶着薛平,劝道:“薛大人厚积薄发,我等无不敬佩。可大人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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