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较武斗剑争榜首 弹琴论曲藏机锋(1/2)
沈玉坚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师父和师娘,又是欢喜,又感到不安。他三年前决定去闯幻音洞,师父师娘并不知晓。那时他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绝没敢指望第一次便能闯过幻音洞,然而偏偏事有凑巧,如今回想起来,当初本该先向师父、师娘说知这事,自己冒冒失失地离开这么久,现在又突然回来,师父师娘倘不怪罪,那反倒是怪事了。
沈玉坚一路忐忑,走了不到十分钟,叠翠峰已然在望。他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山峰,但见脚下溪水淙淙,四周浓荫低垂、花荫寂寂,竟是说不出的幽静。沈玉坚微觉奇怪,忙向自己居住过的屋子奔去,里面空无一人,心道:“咦,林师兄哪里去了?”又向师父、师娘住的屋子奔去,只见生活用的家什物事,一如既往地摆得整整齐齐,师父、师娘以及杨雪樱和柳玉如却都已不知去了哪里。
沈玉坚心道:“师父和师娘都是生性淡泊之人,向来喜欢过悠闲雅静的生活,此刻又能去了哪里呢?”沈玉坚展开轻功,向叠翠峰上奔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奔到半山腰。他驻足向四周眺望了几眼,只见眼前除了起伏连亘的山峰外,便是绵邈无际的绿荫,看不到一个人影。
沈玉坚心下很是不安,匆忙下了山,心道:“难道仙霞山又出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师父和师娘怎会都不在家?”当下展开轻功,风驰电掣般地向玉鼎峰飞奔而去,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到了玉鼎峰,迎面撞上两名道士,忙拦住道:“敢问两位师兄,可曾见到过叠翠峰首座?”
两名道士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前面白净面皮的道人道:“你问叠翠峰首座作甚?”沈玉坚道:“叠翠峰首座柳清扬是在下的恩师,在下刚才回叠翠峰没有见到恩师和师娘,还有几位师兄妹,是以特来向两位师兄询问。”两名道士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不信之色,那白净面皮的道人道:“你说自己是柳师叔门下,却怎会不知柳师叔眼下正在主持较武大会?这不是当面扯谎吗?”当即沉下脸来,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沈玉坚不觉一怔,疑惑道:“较武大会,那是什么啊?”那白净面皮的道人向同伴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居然不知道咱们仙霞门每两年举行一次的较武大会,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后面那名脸色微黑的道人道:“丁师兄,我看这小子十之八九是混到山上的奸细,我们把他捉了,交给师父审问便是。”
那白净面皮的道人点了点头,伸手抓向沈玉坚肩头。沈玉坚见他这一伸手,五指如钩,使得正是通灵拳中的一招“手挥琵琶”,当下右肩一沉,倒踩莲花步,已绕行到两人身后。那白净面皮的道人满拟一招便可将沈玉坚手到擒来,哪知眼前一花,竟抓了个空,再回头看时,沈玉坚已在三丈之外。两名道人又惊又怒,急忙随后追去。沈玉坚此时的轻功,比之武林中任何一名绝顶高手都丝毫不遑多让,两名道人又如何追得上,不到片刻,已将二人甩得没了踪影。
沈玉坚心想:“师父原来是在主持较武大会,料想是跟比武有关的大会了,怪不得林师兄、杨师妹和柳师妹也不在家。”
原来仙霞门自创派以来,规定每隔两年大较一次武功,以此督促年轻一代弟子勤修武艺。每次较武之后,几位首座都会对年轻一代弟子的武功修为做一次评定考核,以定优劣。能进入前十名的弟子,都会被破格恩准进入武英殿闭关潜修一年,在闭关期间,不仅会得到格外优待,而且还可以得到回春院精心配制的丹药。因此,仙霞门中的弟子都以能到武英殿潜修为无上光荣之事,在武英殿潜修一年,可抵得上平常静修数年不止。
沈玉坚当初上山时日较短,又赶上身上经脉逆行,学不得武功,柳清扬夫妇怕他因学不成武功而伤心难过,曾叮嘱林逸飞、杨雪樱和柳玉如三人,不要对他提及此事,是以他直到此刻方知。
沈玉坚见来来往往的道士渐渐增多,大多都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见他们大多都是朝那株参天古树东南面的青龙坛走去,心想:“原来这次较武大会是在青龙坛举行。”
来到青龙坛,沈玉坚一眼便望见两条人影各举长剑,如飘风般在坛中央游来移去,正斗得激烈异常。沈玉坚见两人都是以快打快,一时难以看清两人面目,心道:“我还是先找到师父和师娘,拜见了他们再说。”但见北面和西面的树荫下摆着几个条案,几名年长的道长正坐在条案后观战。
沈玉坚绕行到青龙坛东面,果见师父和师娘正端坐在最东面的一张条案后,目不稍瞬地注视着场中相斗的二人。跟师父和师娘相邻而坐的道士正是卞清和,另外两张条案上也分别坐着两名道人,年纪跟卞清和差不了多少,沈玉坚看了一眼,并不认识,心想:“这两位道长定是方师伯和穆师伯无疑了。”
四张条案排成一列,西面又摆着两个条案,一张条案后坐着一个和尚,正是梵音寺的达摩堂首座缘空。与缘空比邻而坐的那人,年纪尚轻,白净面皮,长得颇为英俊,面前的条案上摆着一具瑶琴,神色漠然,对场中的比武似乎并不在意。那年轻人身后站着两人,其中一人穿一袭白衣,面目清秀,俊美异常,面露微笑地注视着场中的比武,另一人身材却较为魁梧,一张英挺的长脸上满是傲岸的神色,似是对场中比武颇为不屑。
沈玉坚见三人服饰人品都十分出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这三人显然不是仙霞门中的弟子,定是别派前来观礼的弟子无疑。”于是又将目光转向师父和师娘,却不见林逸飞、杨雪樱和柳玉如三人,心中不免感到一丝诧异。这时身边的一个年轻道士忽然对同伴道:“陈师兄,这二人斗了大半日了,你猜谁会获胜?”另一人道:“一个是叠翠峰柳师叔的首徒,一个是方师伯的亲生爱子,谁胜谁负,倒也难说的很。”
沈玉坚听了,不觉一怔,心道:“他说是我师父的首徒,那不是林师兄吗?”忙向场中的两人注目瞧去,只见一人出手迅捷凌厉,身法飘逸灵动,一张英挺的国字脸上满是汗珠,正是林逸飞。另一人神色沉着,每一剑刺出,都凝重如山、稳健无比,正是方人凤。两人斗了半日,身法已不像先时那般迅捷。沈玉坚看了半晌,见两人的武功虽同出一门,但林逸飞走的是轻捷飞扬的路子,而方人凤却以端凝持重见长。
又斗了片刻,沈玉坚见林逸飞的莲花步法已远无刚才那样迅捷,招式也渐渐变得缓慢,不禁暗暗为他担忧,心道:“林师兄的武功本以灵动快捷见长,若不能以快捷的身法变幻来制敌,实已落了下乘。”
果然,两人又斗了一盏茶的功夫,林逸飞忽然一招使老,被方人凤占了先机,趁机带过他的长剑,一招斩龙手,在他肩上劈了一掌,林逸飞拿桩不稳,跌出数步,方才站稳身形。方人凤抱拳拱手笑道:“林师弟,承让了。”林逸飞脸上一阵红,说道:“方师兄果然更胜一筹,我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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