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之章·圣剑的守护者与命运的勇士 五（1/2）

阁楼底层，餐厅里熄灭的烛盏在窗口透入的光束间仿若沉睡一般安宁。整洁的桌布上一缕缕地透着亮，好像缎子的每一条纺丝都清晰可见。曼达将其中一个瓷杯放在女神官的桌位上。女神官端起来凑到鼻子边嗅了嗅，馥郁的香味融在热气中腾腾地涌入，微微的辛辣感扩散开来。“混了烈酒。”女神官笑笑，饮下一口。“这是维京人的手法，可以刺激身体、从而取暖，也可以使感官兴奋、从而最大限度地感受到咖啡的芳醇。是谁教给你的？”

曼达坐在女神官对面，拇指抚弄着杯口的边沿。“那个，今天的事，谢谢……”

“神谕帝国的大道，虽然几十年前遍布着神降之海的沿岸，那时的维京人却并没有兴起。在短暂的混乱之中，曾被神谕帝国的铁蹄一统的诸民族纷纷独立，其中不乏一些原本不属于其疆域的成分如同它的侵入一般对其自身的入侵；然而，彼时的塞坦利亚的陆路已经被局限于亚平宁，除非是沿着航海线进入。那么，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们三口一家能够凭借着这么小的生意维系起来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的生活也可以像这咖啡的方子一样，依靠从海外的运输来支持。”女神官并不理会曼达，自顾自地说着。罢了，她盯着曼达，想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曼达一言不发，用手指抠着瓷杯的杯壁。

“不觉得不安吗？这样看似平常、却实际脱离了轨道的生活。”女神官喝得很快，杯子里的饮品已经只剩下一半，“想过要改变吗？或许说，你应该问问其他的家里人有没有这种想法；毕竟，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负责。况且，你还这么年轻，你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不应该永远拘束在一方铺面中；而事实上，一些不可改变的事情已经有了征兆，你们一家中的某些人注定会做一些不凡的事。而至于你，应该怎么选择，全凭你自己。”

尖阁的钟声响起，已经是正午了，平常莫奇应该回来的时间。

“……！”曼达心里一紧。

捕捉到这一幕，女神官很满意，又喝了一口。“不觉得矛盾吗？也许看上去是真的担心，却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而选择逃避，于是一面做着手上的事情、一面又在心里放不下。与其这样，何必干脆不要装作那么轻松的样子呢？不只是现在罢，也许是更多的时候——按理说，从你意识得到开始，都不该这么安静地待在这里的吧？既然如此，何不付诸行动呢？”

“……”

倘若不知情，很难理解女神官对曼达越发焦躁却无奈之神情的期待。她将空了瓷杯放到自己的桌位上，从怀中取出一串饰品——红玛瑙和祖母绿闪着亮光——然后递到曼达面前。

“我是万神殿的神官，因为曾经与陛下共事而得以对宫中政事略知一二。虽然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那个少年人此时应该是受困了。”

“现在宫中情形很混乱：陛下因为修养身体的原因不便动身干涉内阁，两个骑士长都身负重伤而不敢对外公开，我们的行动必须是安静且保密的。我既相信你心中并不存有更多的杂念，但是你须得按照我的指示来行动。”

曼达拿起那串饰品，在手里攥了攥，“可是，家里……”

女神官微笑着凝视着她。

“……”

河道延伸至皇宫城墙的一段，那里架设的铁栏并没有什么异样。然而，当曼达沉入水底时，不算太深的水体里呈现出一条长长的豁口，整齐得像是用剑劈开的。曼达将头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气，从豁口里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