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神峰独道（1/2）

当初周忆道在教达儿武功时，也教达儿识字，但是却没有解释字和字组成词语后的含义，所以他并没有发觉门前对联所蕴含的杀机。此时，他一心想进去讨饭吃，所以就上去敲门道：“开门，开门。”

不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来了。”门就被打开了，走出一名手握佩剑蒙着白色丝巾的白衣少女，她上下打量达儿，又看一下小姑娘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然后指着小姑娘道：“这个女子是你什么人？她好像中了毒，全身被腐蚀成这个样子！”达儿一怔：她好厉害啊！不但不怕小姑娘的异状而且还一眼就看出小姑娘中毒。忙道：“我们是过路的，想找点吃的，可以帮帮忙吗？”然后指着小姑娘道：“她是我在路上救的，之前我并不认识她。”白衣少女瞪了达儿一眼冷冷道：“不认识？不认识，你为何牵着她的手！”达儿这才发现自己还牵着小姑娘的手。于是，赶快松开道：“你不要误会，她是个傻姑娘，我怕她乱跑才拉着她的。”白衣少女不屑微怒道：“好了，不用解释了，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要吃饭是吧？跟我来吧。”说完转身进门而去。

达儿看着白衣少女的背影犹豫地想：这个女子说话有些不善，到底进不进去？就在他犹豫是否进去时，屋内传来白衣少女的叫声：“喂，你们是进来还是不进来？不进就滚。”所谓年少气盛，达儿被她这样一激，顿时心中怒火：就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一闯！于是，拉着小姑娘大步跨进庄园，手上偷偷扣着几枚飞镖以防万一。

走进大门，迎面的就是一大片紫薇花林。达儿没有观看美景的心情，眼睛紧紧盯着带路的白衣少女，同时留意四周的情况，以防偷袭。果然，他们没走多远达儿就感到身后一股寒气压过来，真有偷袭！达儿第一个反应就是现将小姑娘推到一边，同时顺势翻身一招“回头送别”三枚飞镖同时打出。只听“铛”、“铛”、“铛”三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待着地一看，只见有几名和刚才带路的少女打扮一样的少女以“品”字形站着面前。见达儿居然躲开，都颇觉得意外。此时，其中一名年龄稍长的少女道：“好功夫，可惜你来错地方，进错门了，乖乖受死吧。”达儿本想解释，可是众少女根本不给达儿分辩机会，同时跃起将达儿围攻。达儿又气又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并没有得罪她们，她们为何要攻击自己？但是，现在已经不由得他多想，只有施展轻功加自创的拳法应对。

就在这边混战时，不远处的假石山上，两位中年妇人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其中一名妇人道：“仙姐，你说这小子是谁？怎么会‘闪电轻功’？江湖上就没听说过周忆道有徒弟啊！”被称为仙姐的妇人道：“他是谁不重要，庄主，你不觉得这个小子有些面熟，好像一个人吗？”原来这两妇人正是凤凰山庄的庄主和她的贴身女侍仙姐。

庄主定眼看了良久，皱着眉头道：“他眉宇之间有些像兰妹，难道他是他们的后人？不会啊！兰妹，十几年前就和她丈夫隐居了，她的后人怎么可能在此出现呢？”仙姐道：“庄主别急，我记得当年帮兰小姐儿子洗澡时，他的后背有一颗胎记，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庄主道：“也好，你去吧！不过不要伤了他。”仙姐笑了笑道：“好，知道了。”话音刚落，人已经“飘”落在达儿和众少女之间，众少女即时往后退下。

仙姐上下打量达儿，喃喃自语道：“真像，真像。”问道：“你是谁？不知道这里不欢迎男子吗！”达儿心想：今天，怪事真多，先是进门就要杀我，现在突然又来问些怪问题。达儿指着众少女道：“我是过路的，想讨饭吃，但是一进来就被她们围着打。”仙姐冷笑道：“这是你活该，你没看到门前的对联吗？”达儿道：“看见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仙姐哈哈大笑道：“你师父周忆道，没有教你念书识字的吗？”达儿见她一开口就说出自己的师父，大吃一惊！她怎么知道我的师父？不由倒退一步道：“你是谁？”仙姐又大笑道：“你的轻功已显示出你的门派了。不过，据我所知周忆道不会拳法的，你的拳法是谁教的？”达儿道：“我自己想的。”仙姐冷笑道：“臭小子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看招！”仙姐有心要试探达儿的武功但是又怕伤了他，所以只用两、三成功力，同时出招故意放慢。纵然是这样也打得达儿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几次明明可以刺中达儿的，但是仙姐的剑好像长眼睛一样从达儿身边滑过，只是刺破达儿的衣服却并没有伤到他的肉身。

最后，仙姐将达儿后背的衣服刺破，果然发现有一颗胎记！此时仙姐基本确定面前的少年就是庄主义妹小兰的后人，于是收剑入鞘，跃后几步，转身向假石山方向喊道：“庄主，他是兰小姐的后人。”话音一落，达儿眼前一晃，又一位中年妇人站在面前了。妇人摘下脸上的纱巾，露出本貌，两鬓花白，年约五十。

庄主见达儿定眼看着自己便笑道：“臭娃，你不认得我了？”达儿一怔：她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乳名？见达儿一面茫然，庄主哈哈大笑道：“怎么？不认得我啦？我是你秀姨妈啊！”达儿一听“秀姨妈”三个字，再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妈妈的结拜姐姐秀姨妈！见到亲人的达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委屈，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庄主面前大哭：“秀姨妈，爹和娘亲死的好惨啊！”庄主大吃一惊，连忙拉起达儿道：“别哭也别怕，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快给姨妈讲清楚！”原来这位凤凰山庄的庄主正是达儿母亲的结义姐姐——江湖人称“无情侠女”的文秀秀。

于是，达儿流着泪水向秀姨妈从其父母遇害、师父授业到在小店遇到这个傻姑娘，之后被山下小村的人误认为小偷而被驱赶、上山至此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秀姨妈一边听一边轻抚这个饱受劫难的小外甥，安慰道：“臭娃乖，现在来到姨妈这里你就安心吧！姨妈不会再让你受苦的。”拉着达儿，转身来到小姑娘身边问达儿道：“你说的小姑娘就是她吗？”达儿点点头道：“是的，就是她。姨妈，你看看她是怎么了，身上怎么会长这些东西？”秀姨妈蹲下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道：“她中了山西卫家的‘蟾蜍散’也叫‘十年亡’。天下就只有卫家有解药。我看她中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就是有解药也不一定能救她了。”达儿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呢？”秀姨妈叹一口气道：“如果，她中毒后，二十四个时辰内马上服下解药，可保不死。但是，如果超过二十四个时辰，那么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这种毒叫做‘蟾蜍散’是天下第一邪毒，它不会立即要你的命，而是折磨你十年才让你丧命，所以也叫‘十年亡’。中毒的人第一个三年身体发臭，第二个三年身体腐烂，第三个三年腐烂的地方结痂然后从新长出新皮而且不发臭，就好像没有中毒一样。让你以为‘蟾蜍散’的毒性消失。然而其毒性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凶猛，只是毒性从侵蚀皮肤转为侵蚀内脏。到了第十年，中毒者就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听到这里，达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世间上竟有这样的毒药，以后我一定要小心才是。

见达儿面露恐惧，秀姨妈心想：让他害怕也好，最起码让他知道江湖险恶。随即又心生怜悯，轻轻抚摸达儿的头道：“臭娃别怕，姨妈是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见小姑娘邋邋遢遢的样子，转头对仙姐道：“仙姐，你让人给这个小女孩沐浴更衣，然后带她来白凤厅用膳。”仙姐马上扶起小姑娘，同时带着众少女转身离开。

达儿问秀姨妈道：“姨妈，她们带小姑娘去哪里？”秀姨妈笑道：“放心吧！她们去帮小姑娘洗澡然后就回来吃饭。现在，姨妈带你参观一下姨妈的庄园。”达儿点点头道：“好！”就跟着秀姨妈身后向庄园深处走。

两人绕过假石山林后，一座硕大的练武场就呈现在达儿面前。只见练武场上几十名白衣蒙面少女在一名红衣蒙面少女的带领下专心致志地练习剑法。一见庄主过来，立即停下跪地，恭恭敬敬地叫道：“向庄主请安。”秀姨妈笑道：“好！起来吧！”众人齐声答应，然后同时站起来垂手站立。秀姨妈指着达儿道：“这位是少庄主，从今以后你们必须尊重、服从他。”众人面面相觑，甚是疑惑：庄主平时一见男子入庄就必杀无疑的，为何今天会这样礼遇这个少年呢？秀姨妈见众人并未答允，沉声问道：“你们听不明白吗？”女徒们虽然尚未理解用意，但眼见庄主不悦之色，当下立即齐声答应：“谨遵庄主吩咐。”

秀姨妈拉着达儿坐在一旁边看众人练剑，边对达儿说道：“臭娃，你觉得她们的武功如何？如果让你和其中一个过招，你能赢吗？”达儿看了一会说：“看不出来，她们的动作好快。我只看见剑光没有看清她们的身影。我想打不赢。”秀姨妈笑了笑道：“以她们的武功，在当今江湖中只能算是一般，应付一下还可以。但如果碰到高手也只能送死。”达儿吐吐舌头，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秀姨妈明白达儿报仇心切，担心他冲动冒险，不但仇报不了而且还会丢掉性命，所以当她听完达儿叙述父母遇害经过时，并没有鼓励达儿积极去报仇，只是不动声色地带他来练武场，观看她手下的习武，从而让他知道要报仇并不容易，更是不宜冲动行事。

见达儿面露难色，知道达到了目的，于是趁机道：“不过，你想赢她们，只要你能勤学也不是很难。”达儿，一听大喜：“姨妈，你能教我吗？”秀姨妈就是要等他这句话“只要你愿意学，当然可以。不过你得要吃苦啊！”达儿道：“只要能为父母报仇，再苦再难我也能受得了。”秀姨妈怜爱地拍拍达儿的头笑道：“好！不过姨妈不能亲自带你，我让仙姐带你。她的武功可是当今武林少有的高手。你要跟她好好学，我随时会来抽查你练得如何，知道没有？”达儿点点头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