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万蟾老妖（1/2）

罗辉和汪翠翠没有想到柳泳儿居然抢先一步进来石屋，无奈两人只好在石屋外监视周围以防不测。就在他们刚选好埋伏的地方后，那个被柳泳儿击伤的利老狗跌跌撞撞的从石屋旁边的一条小道钻了出来，就在他愕然为何不见那些把守石屋的绿衣人之际，衣领被人揪住向后一掷，重重地摔着地上，头还未来得及抬，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顶住自己面前，利老狗顿时魂飞魄散，闭上眼睛拼命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一个人冷笑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爷是谁。”利老狗怯生生地睁开眼一看，心中不禁叫苦：怎么会是他，他是怎么找到这里。声音颤抖道：“您是……是。”原来逮住他的正是罗辉。罗辉脸上一露杀气，恶狠狠道：“老子是谁。”利老狗道：“您就是刚才那位大侠。”罗辉冷冷道：“错！我是来要你狗命的鬼差。不过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带路，我们也不知怎样才能到这里。”利老狗一听吓得再一次拉了一泼尿。这个地方是宫主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如果让宫主知道是自己泄露出去，非扒自己的皮不可，但这些是日后的事，当下得先逃过此劫，为了活命他拼命磕头求饶。罗辉冷冷道：“一个大男人，动辄就拉尿，留你何用。”利老狗一个劲称道：“是是是，小人没用。杀了这样的小人，只怕脏了大侠的剑。大侠的剑要紧，不能脏了，就放过小人吧！”罗辉脸皮厚的人见过不少，但就是没有见过怎么厚颜无耻的人，原本想逼问出地道内的情况再动手，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卑鄙小人说的话怎么信呢？想到这里，冷冷道：“没事，脏了可以洗。”说完不等利老狗反应过来，剑已经从他胸口插入。汪翠翠想制止也来不及，急道：“辉哥，你怎么把他杀了。”罗辉冷笑道：“你还指望他会老老实实告诉你这里的情况吗？”人已经杀了，再埋怨也是枉然，也就只好作罢。

柳泳儿拉着达儿进了石屋，打开木柜看着漆黑阴森的地道对达儿道：“哥哥，如果在此我们都不能上来。你会生气刚才我拉你进来吗？”达儿摇摇头道：“怎么会呢？大不了咱们一起死在里面，反正今生今世咱们永不分离！”柳泳儿心中十分愉悦，双手紧紧抱着达儿动情地在他嘴上亲吻一下，然后率先进入地道。

这条地道虽然既阴森又气味难闻，但却是宽敞且平整。两人紧握着对方的手摸着地道墙壁在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散发着难闻的浓烈气味的地道慢慢地摸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发现前方依稀有亮光。有亮光说明那个地方可能有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握紧手中宝剑，继续慢慢前行。渐渐靠近亮光，原来是一些挂在地道壁上的小油灯发出的，这些小油灯一直向地道纵深延伸。油灯虽然昏暗，但总算给这阴森的地道带来一丝光明。突然，不远处传来痛苦的惨叫声，这让本来就阴森的地道增添几分恐怖。两人并不相信世上有鬼，知道一定是有人承受不了折磨而发出的，顿时激起他们的侠义心肠，两人对看一下随即施展轻功朝着发出喊声的地方飞奔而去。声音越来越近了，两人看清楚前面原来有一间房子，惨叫声就是从房子里面传出来的，和昏暗的地道相比，这个房子里面却是灯火通明，他们贴在房门边向里看，只见在房子最里面安了十几个木桩，每一个木桩上都绑着一个人，在他们前面隔着一堵用手指粗的铁丝织成网墙，在铁丝网前面有一个大炉正在燃烧，那些难闻的气味就是从这个大炉里散发出来，由于盖上炉盖，所以他们无法看见炉里煮着什么东西。而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有数不尽的拳头大小的小洞。再看这些被绑着木桩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都遍体鳞伤。细看这些人的伤口不像是被殴打而形成，好像是被什么动物啃食过而形成的，伤口甚是恶心。柳泳儿虽然也杀过不少人，但见到这些人的伤口不免也喉咙发毛。达儿感觉到柳泳儿的反应，将她拉到身后，不让她再看。

此时，听到房子里面有人在对话，达儿听出其中就有那个赶回来报信的人。只听见他说：“宫主，刚才我和老八看见利老狗被人砍断一只手现正在往山里赶，我让老八先守着，然后抄近路赶回来向您报告。”接着一把苍老而阴森老妇的声音：“利老狗，生死无关紧要。关键是他有没有被人跟踪？”报信人道：“属下，不知。不过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他身后有人跟踪。”老妇冷冷道：“和仔，你是第一天出来跑江湖吗？”原来这个人叫“和仔”。此时，这个叫和仔明显有些惧怕。声音颤抖道：“不……不是。”老妇道：“既然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利老狗的武功吗？他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打伤呢？”和仔心想：利老狗啊！利老狗，你这个鸟人平时爱吹，就你那些武功在江湖上连九流也算不上，现在好了，我看你到时怎么向宫主交代。但是他深知利老狗深得宫主喜好，所以挑宫主喜欢听得来说：“他武功是咱们这些兄弟之中最高的，能把他打伤的一定是武林高手。”但是心里偷笑，如果不是您老人家喜欢他，随便都可以轻易将他撂倒。老妇道：“你知道是武林高手，怎么还跑回来？你应该截住利老狗，不要一个人跑回来，如果此时打伤利老狗的武林高手远远跟着利老狗怎么办？利老狗受伤，老八的武功又不怎么样，你让他们两个怎么应付？你现在给我回去。万一把这里暴露出去，你们三个都得死。”和仔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地答应。

正当这个叫和仔准备出来之时，柳泳儿已经抽剑出鞘冲进房间，指着老妇道：“万蟾女妖，你还认得我吗？”老妇和和仔见有人突然闯进大吃一惊。达儿担心她一个人会吃亏，也跟着冲了进去。见柳泳儿用剑指着老妇，不由分说上前一脚将这个和仔踢倒在地并出剑顶住和仔，问柳泳儿道：“泳儿，你认识他们吗？”柳泳儿没有回答达儿，继续逼问老妇道：“老妖婆，姓卫的狗贼在哪里？”这个秘密据点果然被人发现，老妇冷冷瞪了和仔一眼，意思是看你们干的好事，把人引到这里来，看我不收拾你们。和仔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他心中很清楚这两个人肯定是跟踪自己才会来到这里，就是对方不要自己的命，宫主也不可能让自己活着离开，虽然十分恐慌，但心中不断盘算如何才能脱身。听柳泳儿这样质问自己，老妇心中一怔，连忙打量眼前这个天仙般美艳的女子好久，但除了觉得面熟外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见对方面带怒容，心知来者不善，这个密室的秘密是绝对不能传出江湖的，所以在盘算如何脱身的同时将这两个闯入者杀死。她很清楚如果硬来她和和仔根本不是两个年轻人的对手，所以只能用计，为了暗算柳泳儿，装出一副可爱可亲的样子，笑容满脸地问道：“二位大侠，老身与两位素未谋面，二位是不是搞错了？”柳泳儿冷冷道：“老妖婆，你还记得被你下毒害死的柳神峰夫妇吗？”老妇一怔，心想柳神峰夫妇？这件事过去那么久，他们的女儿中了我的“蟾蜍散”想必此时已经毒发身亡了，而且他们的家眷都被灭口，她又是怎么知道柳神峰一家是我下毒的呢？难道当年还有漏网之鱼？难怪那么面熟，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我是却之不恭。只见她装着老眼昏花想靠近看清楚的样子，故意慢慢靠近柳泳儿道：“小姑娘，老身不认识什么柳神峰，一定是你搞错了。”达儿见她越说越靠近柳泳儿，担心有诈，赶紧对柳泳儿道：“泳儿，小心有……。”但是“诈”字还未说出来，老妇已经下了手，原来她因为不会武功，所以她身上安了一个装有几百枚沾有她独门毒药“碰即倒”剧毒的梅花针的喷射盒以防不测，只需一点就可以令一个成年水牛瞬间毙命，更何况是同时射出几百枚，在危机关头只有她按下按钮即可，她刻意靠近柳泳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她觉得只要靠近对方即使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同时躲开几百枚毒针的攻击，只要被一枚打中那就必死无疑。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柳泳儿身上穿着达儿给她那一件刀枪不入的护身宝衣，她射出这样毒针虽然悉数扎在柳泳儿身上，但是均被护身宝衣挡住，柳泳儿根本毫发未损。老妇见所有毒针都射中对方，心中窃喜，准备趁达儿上来抢救柳泳儿时再次下手，射杀将达儿。可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女子中了自己的毒针居然一点中毒反应也没想，顿时大惊失色，吓得魂飞魄散，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柳泳儿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下毒手吗？不过你的毒好像不灵！”说完出手挑断这个恶毒老妇这双害人的“毒手”的所有经脉，使她双手永远抬不起来，终生残废。老妇痛的满头冷汗，傻傻地看着柳泳儿，过来良久才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对一个老婆子下此毒手？”柳泳儿冷冷道：“要说‘毒’，天下哪有比你更毒的？”老妇人预感到自己在劫难逃，干脆把心一横，恶狠狠道：“老身今天看了要死在你这个恶徒手上了，你到底是谁？”看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柳泳儿顿时火冒三丈，一剑直刺老妇人胸口道：“老贼，我就被你下药害死的柳神峰的女儿。”一听柳泳儿报出自己的身份，老妇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道：“什……什么？你是……是柳柳神峰的女儿？她……她不是中了我的‘蟾蜍散’，现……现在应……应该死了。怎……怎么会是你？”柳泳儿冷冷道：“我没死，让你很失望了吧！”老妇人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满腹疑惑中死去，死时双眼瞪大，可以看出她到死，对柳泳儿明明已中了自己配制的毒药而未死十分不解而不能瞑目。杀了老妇人，柳泳儿转身对达儿道：“哥哥，这个人也不能留，杀了。”达儿不解道：“怎么？这个也不能放吗？”柳泳儿道：“他们是山西卫家的人，所以不能放。”达儿惊道：“什么卫家？是不是杀害你父母那个卫家？”柳泳儿点点头道：“是，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留下他们只会害人，杀一个少一个。哥哥，动手。”和仔一听对方要杀自己，赶紧跪地求饶道：“两位大侠，小人虽然是卫家的手下，但是小人从来没有害人啊！大侠饶了小人吧？”达儿一时不知所措看着柳泳儿，还未等柳泳儿开口，那些被绑在木桩的人见柳泳儿杀了老妇人，知道这两人并不是他们一伙的，担心他们听信这个和仔的话，将他放跑了便异口同声道：“大侠，不要信他话。把我们强行绑来这里的人中就有他，他还和另一个人奸杀了我们村上一个寡妇。大侠，您千万不能放他。”达儿一听大怒对和仔道：“什么？你居然连寡妇也不放开？”和仔忙道：“大侠，你们不要听他们乱说。我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呢？”柳泳儿冷冷道：“不信他们，难道信你吗？哥哥，别和他废话，动手吧！”达儿本来就对柳泳儿言听计从的，又见那些被绑在木桩上的人的惨状，加上听说他还奸杀寡妇那么残忍，所以不再给和仔开口辩解的机会，一剑捅进和仔的喉咙。

杀了这两个恶徒后，经询问得知这些人就是被掳走的府谷镇的百姓。见找到被掳走的村民，两人十分高兴欲马上劈开铁丝网将众人救下，却被众人拦着。柳泳儿不解道：“怎么？你们不想回家吗？”众人先是沉默，继而嚎啕大哭。达儿和柳泳儿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安慰道：“各位，冷静一下。有什么事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的，你们先出来再说。”然后让达儿用乌金剑去砍断铁丝，众人连忙再次阻止达儿。达儿实在不明白道：“我们来救你们，你们为何要这样呢？难道你们真不想回家？”

终于，有一年长的老者对两人道：“两位大侠，我们也想离开这里。但是，我们不可以离开这里。”达儿不解道：“这是为什么？”老者长叹一口气道：“两位大侠，我们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我们不能走。”达儿一拍后脑明白了便安慰道：“放心吧，既然我们插手了，就一定会帮你们彻底办妥此事，让你们永无后顾之忧。”老者摇摇头道：“我们不是因为这个而不走。”见他们磨磨叽叽的样子，达儿有些生气道：“你们到底什么回事呀？有人救都不愿意走？”老者摇摇头道：“大侠，我们已经中了他们的毒，就是你们救我们出去，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到哪里都是死，与其暴尸荒野，还不如死在这里。”达儿大为震惊道：“什么，他们对你们下毒？”老者绝望道：“是，我们都中毒了，而且他们告诉我们他们之所以抓我们，是因为他们要用我们来试毒和试解药，我想就连他们现在也没有解药，我们是必死无疑的。”达儿道：“什么试毒和试解药？我看你们浑身的伤不像是被殴打造成，倒像被什么动物啃食而形成的。”老者道：“大侠，好眼力。我们身上的伤是蟾蜍啃食后留下的。”达儿愕然道：“什么是蟾蜍？我曾经也是个猎人，从来就没有见蟾蜍会啃食人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老者摇摇头道：“没有搞错，是蟾蜍。但这些蟾蜍和我们见过那些不一样，这些蟾蜍浑身是红色，而且从来不叫。只要那个老妇人吹一声口哨就会从我们身后这些洞钻出来咬人。”柳泳儿见达儿只顾和他们交谈却忘记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对达儿道：“哥哥，不要只顾说。他们还被绑在木桩上呢？”达儿这才想起此事，见他们不让他们砍断铁丝网救人，加上刚才老者，这样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不敢贸然砍断铁丝网。对柳泳儿道：“泳儿，你身上还有飞刀吗？”柳泳儿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有，等我来。”说完，一挥手十几把飞刀同时出手，不偏不倚正好将绑着众人双手的绳索。见绑着双手上的绳索被割断，见乡亲们绑着手脚的绳索被解开，老者带着众人叩谢两人，然后继续道：“这些铁丝网是困住这些毒蟾蜍的，万一让它们跑了出去的，如果让它们咬上一口，你就马上中毒。”顿一顿，叹了一口气道：“再者您看我们这副德行，出去不把人吓死才怪？更何况我们浑身上下都是毒，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我们，就有中毒可能，我们又怎么可以出去害人呢？”柳泳儿曾经因为中了“蟾蜍散”毒浑身变丑后，到处被人欺凌，所以她对这些人遭遇比任何人都要同情和理解，关切地道：“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就是不被你们身后的蟾蜍咬死，也会饿死啊？要不你们先用我刚才打进去的飞刀，将藏在洞里的毒蟾蜍先杀死，然后我们再将铁丝网割破放你们出来，那就不用担心让这些毒蟾蜍跑掉，您意下如何？”老者抬起头若有所思，然后拿去一把飞刀，朝身后一个洞捅进去。只听洞里“叭”的一声响，然后将飞刀抽出来，只见刀尖上已插有一只死去的红色蟾蜍。老者将死蟾蜍从刀尖上拔出来扔到地上，然后对众人道：“乡亲们，这些害人的东西不能让它留着世上再害人了，咱们得将它们消灭干净。”众人沉默不语，见众人不语老者道：“反正我们中了他们的毒必死无疑。何不临死前为子孙后代积点德呢？”此时，一个中年妇女弯下身捡起一把飞刀道：“老爹说的对，咱们活不成了，但是外面还有咱们的亲人，为了他们，我们也不能放跑这些害人的东西。”说完学着老者一起把飞刀捅进身边的洞中杀了一只毒蟾蜍。众人见老者和中年妇女带了头，纷纷捡起飞刀，捅进那些毒蟾蜍栖身的洞穴中。顿时，在他们身边布满被杀死的毒蟾蜍的尸体，一时间整个地下室毒蟾蜍发出的腥臭味和炉中的难闻气体混合在一起，呛得柳泳儿不断咳嗽。达儿关切道：“泳儿，要不你先上去吧！”柳泳儿强打精神摇摇头道：“不用，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你不走，泳儿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