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遇见死亡(1/2)
我叫钟烈,是一名超市保安。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意是想让我去干他年轻时没能干的事情,参军成为一名军人而且到死都是一名忠烈战士,可是我却让他失望了,没能到死都是一名忠烈战士。
在南苏丹营救人质的过程中误杀了排长之后,我便再也没能拿起枪,我知道部队为了培养我这样的狙击手耗费了不少心血,也知道误杀排长事件上经分析后并不存在技术性的失误,可是每当我再次拿起枪的时候,排长那张放大的笑脸和他身体上永远无法干涸的血窟窿却总是在眼前浮现,别提狙击枪了,现如今我就连听见枪这个字眼都浑身战栗。
我总是在想,如果事件的前几天我没有大意被毒蛇咬到,又或许在营救任务当中我没有忽视身体的不适感坚持参与,那么排长是不是就能安然地回到基地,而我们此刻或许还在非洲的某个角落一起并肩作战,就算我们一起战死,也能挂上一个英雄的称号。
这样的想法一旦有了开端就再也无法踩下刹车,因为我的行为反常,维和部队以生病为由将我调离回国。关禁闭冷静、心理辅导、药物治疗、贴身观察……该做的一系列事情都做了,最后在‘猎鹰’指导员失望的眼神中,我被军医确诊为严重的PTSD和抑郁,而害怕拿枪和失眠噩梦便是我患病最为直接的反应。
不顾及部队的善意挽留,发狂的我只想要火速逃离让我难以呼吸的地方。在拿到了非正常退伍的通知书后,我逃也似的回到了老家,浑浑噩噩地拖拉了一年,选择再次忽视父母眼中的关切与担忧,独自一人来到崇左市,找了一份超市保安的工作度日,选择隐匿在偌大的人海之中,试图用世俗的喧嚣与嘈杂来麻痹我自己忘却旧事。
表面上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可每每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当别人都在熟睡做着美梦、而我却异常清醒的时候,我才不得已必须要面对现实:逃避,除了堆积伤口之外并无其他用处。可是眼下,除了逃避,我早已别无他法!
原本用逃避换来的短暂平静没那么容易消散,可天有不测风云、事有凑巧,我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天下午下班回个家,也能让我碰见一桩离奇的死亡事件:一个迎面走向我的时髦女子本来好端端地打着电话,可是走着走着突然间电话爆炸,当即死在了我的面前。
人的头骨很硬,电话造成的普通小规模爆炸并不能将其给炸成碎片,可是脑袋上的血肉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现在闭上双眼仍能回忆起昨天所见到的场景,突然间倒地的女子右边脑袋被炸得血肉模糊,有些迸发出来的碎肉末甚至还有些瞬间被烧焦烤糊的痕迹,虽然仅凭肉眼观察便能得出当场死亡的结论,但是不得不提的是,那女子完好无损的左边脸颊却彰显了其生前的魅力。
或许是自己长时间盯着面前的尸体发呆引发了周围人的注意,又或许是我在闻到血腥味的当下忘却了,自己认为稀松平常的画面对于生活在国内的人来说,有多么地难以接受。以至于当警察闻讯赶至现场之时,我早已被周围围观的人群当作杀人凶手一样防着,第一次见识到人民群众如此团结一致地结合众人之力打击罪恶,不知道是该感到悲哀还是欣慰,毕竟被他们打击的那个人,是我!
根据现场群众的强烈要求和一面倒的猜测指认,警察很自然地将我带回刑侦大队内问话,对于一个在超市上班的保安来讲,我在见到事发时场景的反应的确太过异常,而且根据警察的判断,那名被电话爆炸给炸死的美貌女子,应当是被谋杀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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