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曹老（1/2）

屋内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因为主人是个瞎子而有所不同。整洁干净的地板上，只有一桌一椅，还有靠窗边一排各异的花木，和正细心的剪着枝条的男人。

“呦，小十四来了，”略带浑厚的嗓音中，男人正拿着一把剪刀剪花，笑眯眯的转过身来。

男人确实是个瞎子，回头一看，眼睛处只有眼白的存在，只是他并不老，是一副和气的普通中年模样。

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笑的更加开心了，有些惊讶，“好像还带了一个女娃过来。”

他面向诺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初次见面，既然是臭小子带过来的，那在这儿也不用拘束。我姓曹，称我老曹就行，只要不是他们这些人背地里喊的臭瞎子就行。”

诺诺点了点头，觉得这人跟自己的想象很不像，然后认真的回礼道：“曹老好。”

虽然只是将两字调了个顺序，可瞎子嘴角的笑意却更甚，对十四说了句：“小姑娘不错，你要是欺负她，老子我揍死你。”

开玩笑的语气，可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种势，一种常年游走于黑暗才有的冷冽气势。

话音未落，诺诺靠着墙角慢慢滑倒，竟然晕了过去。

瞎子脸色一变，一股煞气冲霄，整个人就像一柄开鞘的刀一般，转瞬间，房子里便全是刺骨的刀意，虽然他手中只是一柄小剪刀。

可他脸色马上变得怪异起来，鼻子嗅了嗅，然后看向十四，虽然没有眼珠，视线却直直的刺了过来。

“呼吸极度平稳，隐有异香发散，是你给她吃的百香果？本来无性质，可遇安神草却被诱发，再加上白夜花的催化，在体内生成一种大补的物质，能在睡梦中改造人的体质，也叫好梦果，”瞎爷顿了顿，很是不解的皱眉问道：

“药老头的东西你倒是大多学会了。刚好我这屋子里就有安神草和白夜花，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十四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诺诺身前，脱下外衣，盖在了少女的身上。

沉默片刻，他才苦笑着道：“抱歉了瞎爷，小子我也是没办法了，只想到这么个笨法子。”

曹瞎子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坐回了唯一的那把椅子，便不再是先前和蔼的那个瞎爷，而是威震狱城地下世界数十年的曹阎王。

“百香果这么珍贵稀少的宝贝，你怎么弄来的？”

“我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身家全部拿出来兑了，”十四回答道。

瞎爷明显一愣，然后脸色更阴沉了，面前的少年在他看来，分明有了一股亡命之徒的意味，这让他心头一跳。

有些人虽然强大却不可怕，因为他们都有自己在意的地方，便有了顾忌，最可怕的便是那些没了顾忌的人。

“看你的样子，倒像是想做什么？”阴阴沉沉的一句话，向十四飘去。

要是一般人，或许早承受不了压力，而瘫软在地。

少年看了一眼诺诺，转而平静道：“地上的这个女孩姓秦，饮马秦家的秦。”

因为被十四摆了一道，瞎爷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倒也没当回事，可听到饮马秦家时，他双手都明显抖了一下，场面一瞬间诡异的静了下来，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就算她是秦家大小姐又怎么地？臭小子，我可以现在杀了你，然后再将人送回去，”曹瞎子冷声道。

十四一笑，还是瞎爷自己教的，这种情况下的解释，本身已经说明对方开始不确定了。

他平静道：“杀我自然容易。可只要不是我送诺诺回去的，自家大小姐被昏迷的送回来，秦家一定会追查到底！我不知道秦家有多强，可我知道瞎爷你应该也根本不想知道。”

话很拗口，可瞎爷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死死盯着十四的位置，秦家当然很强，以这小子现在的眼界，根本是想象不到。

他闭眼沉默片刻，眼睛睁开时，已经有了些无奈，笑骂道：“臭小子，好多年没人敢算计我老曹了，亏老子看你长大的！你他娘想干什么？害死你瞎爷？”

十四这才松了口气，就方才那一会，生死一瞬，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