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章 插曲（1/2）

“前辈。”

对张归梧的维护之情艾伦有些感动，又有些不明所以，他并不认为以自己的身份会重要到让对方不惜夫妻反目父子成仇也要保护他的地步，但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归梧挥起的手打断了。

“无需多言，此乃我家事，与你并无关联维护你也不过是顺带为之。”

说完张归梧就起身离坐，只留给众人一个萧瑟孤独的背影。

张归梧走后所有人都无心停留纷纷起身告辞，一场晚宴最终在莫名其妙的的氛围里结束，只留下那些不知其所以然的世家子女还在忘情地载舞狂欢。

像灯光下无知的布偶。

……

艾伦回到住处的时候，月色正临照在他房前那口深井的上头。

「主人，接下来你要何去何从？以我观察张城主似乎并不能完全弹压城中的各处势力，而这些势力对主人你显然也谈不上友好，长久停留在这样一个充满不稳定因素的环境中我不认为是个好决定。」

德林杰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诚恳而凝重，事实上以他的观察他心里对继续留在高地之城比他说的还要不乐观。

艾伦此时内心也有些烦躁，再次的回归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要的归属感，除了城门处短暂的热情和张归梧以及少数几个人的维护外，他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尔虞我诈的黑色漩涡，且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漩涡所散发出来的污浊引力都在将他不停地向下拉扯。

一念及此他已经跨入房门一半的脚步忽然停住，然后转身随意寻了条道路向外走去。

不想回答德林杰的问题，只想随意走走。

一路人遇到的仆人和侍卫都纷纷向他行礼，艾伦也都一一点头致敬，没有利益的交织底层生活的民众总是比金字塔上方的那些人纯朴的多。

艾伦突然有些羡慕他们，在他伸手抚摸了一个下人孩子的脑袋而那个孩子向他报以一个天真的笑容之后。

漫无目的仅是凭着双脚的牵引不知不觉间艾伦已经走到了繁华的大街上，守护府门的卫士都认识艾伦所以并未阻拦，只是提醒艾伦要看好时间早点回来因为十二点城主府会封门。

有两个热心点的卫士还猥琐地笑着给艾伦介绍了几个去处，那扬起的嘴角和飞舞的眉梢似乎都在暗示‘你懂的’。

只是当艾伦站在那条一直联通着护城河的旖旎内河边上时，他就彻底迷失了方向。

勾栏画舫，熙攘人潮，城主府内灯火通明，人行道上也是红云绿浪。

各种小贩穿梭其中，衣着暴露的女子凭栏而望，间或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小孩的哭闹以及青年男女的大声调笑，这是艾伦从未见过的景观，早已习惯了该隐平原的深沉和群山之巅的静谧，一路都是在鲜血和杀戮中走来的艾伦站在人群中静静感受。

声音，情绪，愿望，原来这就是他本该生活的家园。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但血脉深处却有一丝潜在的熟悉。

“这位少爷？”

正当艾伦沉浸在自己纷杂的思绪中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将他飘忽的灵魂拉回了现实。

他转身看去，一个八九岁，鼻子上有些微雀斑却更显姿容可爱的小姑娘正站在他身边不足一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让艾伦心中一惊微微有点自责，自己刚才神游天外竟完全忘记了自身的防御，这么危险的距离上如果这个小女孩想要对他不利那他就算不受伤也会要面临一个比较棘手的境地了。

艾伦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让自己能更适应突然的战斗，回归理智后多年的生存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个动作。

如果他预防的战斗真的存在的话。

“买束花吧。”

小姑娘举起了手中竹篾编织的花篮。

篮中各色各样被精心捆束的鲜花正散发着缕缕清香，花瓣上还有颗颗莹润的水珠停驻，可见小姑娘打理的很是用心。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伦脑海中传来一阵放肆到极致的笑声，如果能看见实体的话，那个银色的身影此刻应该不吝于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好。”

艾伦也有点为自己的草木皆兵而尴尬，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而已，如果对方真的对他心怀恶意，就算是德林杰也不可能让她靠近自己五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