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宴贤士戚缘起宫楼 二(1/2)
一、宴贤士戚缘起宫楼(二)
行进在朱雀大街上,则不似之前的小巷那般无人僻静。人群中遍布出外游览的各国使团学者,乡音众多,服饰各异。京城人们一心要显示大国风气,对来客无一不是好生招待着,街市四处熙熙攘攘,慷慨盛情。
穿着灰布直裰的采五,正在系着仆人帽子。在府上的时候,下人多是短衣短打作罢,也便于干活,只是方才老爷忽然传信回来,说赴宴,他才匆忙扯了这身体面的,就跟着公子出门。
听传信人的口气,只怕老爷又要责罚公子了。可公子已经够忙的,也不是故意想迟到……
均乾知道采五闷在府里多了,很少能出府游玩,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外乡人,所以此时看稀奇正看得起劲,东张西望。他因为公事的缘故,经常出京,周游各地。有时想带着这小厮一起出去看看,只是不能够。
“嗨……这政论之事啊,小的就不知了。小的只知道,事情都是好坏参半。兴许这头好了,那头坏,那头好了,这头赖……孰知是哪头筷尖挑了阳春面,哪头扎进了烫油锅呢。端王千岁自有用意吧……这却是揣测不能的。”采五欢快走动着。
徐均乾听闻,觉得采五这说法有意思,便依他的,笑言:“你说得有些道理。只不知我此去赴宴,究竟是好是赖?万不能惹上什么麻烦……”皓齿明眸,充满着十分干净清爽的少年神气。
“公子您且得摸些木头吧!尽说些怪话……一会有老爷在席上,必然是很好的。”采五一拍双手咋舌道:“麻烦倒不怕,就怕……王府上的哪个女眷,爱慕我们公子的芳容……可惜人家是皇亲,咱们是臣子……一年到头难见几面,可别养了‘相思病’!”转身雀跃,满不见下人姿态,却是个随意玩笑没体统的,坏坏地笑看着均乾,刻意将后三个字讲得生硬。
马上的人对于采五的打趣习以为常:“你呀,休要胡言。”抬手便拍采五的后脑,拍在幞头布子上闷响了一声。
采五因抱着脑袋向前逃窜去了,一面哎哟,嘀咕:“莫非恼羞成怒了……”
徐均乾亦流露出使坏的笑容,威胁说:“采五,你长我三岁,年介十九还没有成婚……依我看,你是没能拉出去配个丫头,眼馋得不行了,才来说这些没规矩的话……还不如趁早把你打发了。我明日就禀报叔母去,把你的‘一等小厮’给革了。”
“别呀别呀公子!”
端王府是去过几回的,业已是几年前,他尚小的时候。端王很喜欢办这些杂七杂八的活动,论道、讲经、节礼、民祭……身为亲王,办这些,倒办得几乎比国家礼部还要痛快,却也不知为何。
均乾很有些以为,是端王喜欢热闹的原故。不过可苦了京城徐府,隔三差五就要跟着搭道场。
徐均乾出于江东淞阴徐氏,为彰朝的几个望族之一。江东淞阴郡,下辖有个淞府,浮河流经城外。淞府再下细分又有好些镇县,徐氏原籍,就在这浮河南岸的镇县里。如今原籍人丁最盛。另有分支,散居于其他各郡。
徐氏最初发迹前,本在民间,耕读传家并无官禄,数百年来亦无人举过孝廉。
却另有神奇轶事……
有说他们自来就是神仙族裔,不知何故遗落人间的;也有说他们哪一辈先祖,似乎是出过白日飞升的高人的。总而言之,是武有身法武学家传,文则子弟自幼修书读书,杂学皆甚究,几乎自成一派。
彰朝高祖建国时,朝野正是涣散不堪,奢靡盛行,急待整肃。
于是高祖皇帝整顿朝纲,欲推行新政。为改易民间慵怠学风,发扬百派学说,特设“御观卿”一职,坐镇的衙门名叫“御观台”,为朝廷总领民间学派的管理与相关政务,也将江湖和庙堂系于一处。
当时,淞阴徐氏家学甚贤,有勤勉博达之风,方圆百里人人敬仰。高祖听闻,认为极为可嘉。即圣驾亲访浮河乡野,拜访此宗族。
徐氏当时族长,名曰徐艀,是嫡系第一高人,德高望重,大才贤能,与高祖阔论河山,令圣心大悦。寻觅到良师益友的帝王,非常感慨,遂册封徐氏族长为“蓬山侯”,钦点从三品“御观卿”,命徐艀进京建邸。
官爵世袭,是为京城徐府。
江湖上,更奉之为尘世仙家,俗称御观卿为“仙官”。江湖门派接受御观台衙门的间接领导。
此后,徐氏举族,无论亲疏远近,俱因此兴盛,逐渐发展为世家大族。
数百年时间过去,到了后来,徐氏子弟若要当官,哪个管你有无才德,只要族中同意举荐,朝廷都有求必准,俱可出仕无阻。
时至今日,江湖势力多少有些改易。但无论实际如何,彰朝武林,面子上还是要听一些御观台的号令,代表着效忠朝廷。江湖人平时见了徐姓子弟,更是礼遇三分的。
京城徐府传衍至今,代代袭爵,无限荣贵,成了全族的主心骨。他姓之人,前来连宗求亲的,也是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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