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酒楼闲客话梦古今 三（1/2）

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都袖着手满面严肃，根本不跟着起哄，甚至不发一语。

徐府有错在先，达官贵人的事，小老百姓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欺负哥儿一个小孩子，这可就有些……

桓屈坐直了四下瞧瞧，竟然没有一个百姓搭腔，甚是奇怪，于是狐疑道：“父老乡亲的都看看，这徐府的人行凶了，大家说该不该血债血偿？”

一拄杖老者道：“……那我们管不着。但是你们挡在我们街上，打扰我们做生意，不让我们安心过生活，这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

屠户身上的围裙，仍沾着血迹油印儿，他嚷道：“桓府来要人，我们还想向桓府讨说法呢，占着门前街道，叫我们今日如何开张，你们是想怎地？”

忽然，之前一言不发的人们，诸如什么买菜的大嫂、卖西瓜的胖小哥……都声讨起来，人声有如沸腾。

“再说了，虽然说‘见棺发财’，但是你们桓府抬这个过来堵街，是不是太过分了！”说这话的便是一彪形大汉，光着膀子，隐隐约约可见腰间隐龙刺青……

桓屈顿时有些坐不住了：“那个是空的……”

“空的怎地？真当我们想发财？！”彪形大汉更加爆喝道。

“不是不是……”桓屈双手摇摇，连连否认。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京城纨绔们，虽然仗着权势惹是生非，但还是惧怕这些真正的街头恶霸，也没想到老百姓是这样的口风，桓家兄弟两人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桓绅摇着折扇，道：“好说，好说。来人，撤走。”

于是由两个家丁抬起来，撤了放在街心的那东西走。

桓屈仍心存侥幸，给家丁头目暗递了个眼色。

家丁头目指挥手下人示威，想震一震场子，可立刻被声讨的百姓们盖住风头。手下人叫张了几下无果，畏惧周围百姓的声浪，愣是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了。

“要我说，你们两家商议，要么就趁早滚蛋，要么就拿了凶犯，去官府门前喊冤……别来街上惹是生非！”老人家道。

“对……对！”

街上叫嚷开来。

……

酒楼上，话题早拐了十八个弯，离开街头巷尾的杂谈，从世族等事，一直说到朝纲，说到晋时，说到曹魏前汉……说到三皇五帝……

开始谈到上古传说这等无法考证的内容，那当然众说纷纭。

放眼观去，只有贺诚暻还在关注楼下事态的动向了……

“各位客官都很有兴致，说起上古之事，想必很多都知道了……所以，我要说个秘闻，是你们都不知道的。”店小二掂量着手里的瓜子，神神秘秘道：“各位可曾听说过‘魈族’？”

“哪个萧？什么族？”天字号客人捧着茶壶嘬一口。

“是从‘鬼’从‘厶’，这个‘魈’。”店小二在空中写道。

“这个族名？……还真没听过。”客人们都表示不明。

石头很是感兴趣，问：“怎么写怎么写？教教我！”

桌子南面一个客人手把手教给他怎么写，一边听店小二诉说。

“据说在上古之时，不知确切纪年，忽然有一支部族侵扰人境。因他们崇尚‘魈’这种兽类，于是自称为魈族……当然，也有人说，是上古先民，蔑称他们为魈族……这孰是孰非，可就不知道了……”

“魈族之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些尊贵者，与常人无异，放在人群里与我们扎堆，几乎不可分辨；有些贫贱粗鲁之辈，则十分凶猛，高大无匹，一个腿有三个人粗，身上皮肉，仿佛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而且手臂上，生有骨角等等奇异之相……其凶猛，甚至超过兽类……不过，没有人见到过魈族，也不知真假……”

客人们，看着店小二手舞足蹈，比划起来恨不得拿桌子、柱子比较，唾沫星子横飞的样子……都吁声道：“唬人的吧，哪有这样的部族啊……人若能有那么高大，吃什么长大的啊？”

一个吃面的农户捧着碗架着腿，笑得葱花从口中喷出来：“人长成那样，那岂不是比城墙还厚实了？”

戊字号一桌都是大老爷们，个个不信，指着店小二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小子编瞎话骗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