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赠剑（1/2）

春三月十八日，下午。

在稀释圣水中浸泡了一整个小时的高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在特别严重的地方缠上两圈绷带，就已经可以出门晒太阳了。吃过午饭——今天有肉——之后，高文向镇子的西边走去，他想去看看那尊巨像的残骸。

德隆镇里比以往安静不少，毕竟一场令人后怕的大战刚刚过去还不到两天。高文能明显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了。路过中央集市，高文已经被强塞了两个苹果外加一口袋牛肉干。

小镇不大，民风淳朴，芝麻大小的事儿一夜都能传遍，更别提遭受游盗攻击这种大事了，高文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做出了多少贡献，传了无数个版本。在这些亦真亦假的传闻中，有一个共同点：高文都是正面角色。

哼着小调，啃了一口苹果。德隆镇土壤、气候、光照等等都不算上佳，长出来的苹果个头不大，吃着还有点酸。但高文吃着这免费的酸苹果，突然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得到了双倍的回报，值了。

镇西那一片已经变成了废墟，一长段的城墙需要重建，越过断壁残垣，高文看到一尊巨像残骸静静躺在护城河边。柯尔也在那里。

护城河水哗哗得流过，高一点的浪头可以淹没巨像的膝盖，时不时会有一些金属零件被冲刷掉落，随着流水向更远处飘去。这些金属人造物都是脆弱的，经此一役已经完全丧失了价值，只能当作废品处理。但巨像内的巨人化石坚不可摧，价值连城。

巨人化石就在河边，如同一座宝山，但却无法开采。首先巨人化石不可分割，而且密度极大，一块小腿骨就要以吨来计算重量。小镇里没有任何一种交通工具能承载它的分量。运不出去，镇子也没有自己使用的技术储备。其次则是按照艾尔文公国律法，所有出土的巨人化石都归公国所有，侯爵以下贵族不得私藏。

这堆巨人化石只能上交国家，当然，肯定会换回一系列的奖励，免税十年是打底的。照例来说，公国下放的奖励里会有给高文的一份，他是击败这尊巨像的最大功臣之一，但按照艾尔文公国的行政效率来算，那至少得等到明年才能落实了。

看了一会儿巨像，高文发现柯尔骑士走到了自己身边。

“给，拿着这个，去金穗城上学吧。”柯尔站在高文身边，递过来一张叠好的纸，这是介绍信，可以证明高文拿到了德隆小镇的那个保送名额。这个名额每个镇子每三年能累积一个，无需参加任何考核，免试入学。本意是照拂那些不太成器的贵族子女，如果艾琳觉醒之后不是法师而是骑士，那高文相比无论如何也争不赢她。

“谢谢。”高文接过信，小心放进里边口袋。

“他们已经开学了，你可以明年再去报道，也可以去当插班生，你自己选择。”

“我明天就出发。汤姆叔叔的商队明天出发去金穗城，我可以搭个便车。”

“也好，毕竟你已经十八岁了，觉醒年纪有些大，是要抓紧。”柯尔说道：“对了，艾琳被父亲关了禁闭，她让我向你转达一声谢谢。”

高文会心一笑。艾琳胆子太大，那一晚的最后一幕，那最危险的一段，高文直面头狼，没有任何帮手，完全是因为她旺盛的好奇心而引起的。虽然高文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这是她的性格。但毕竟是男爵家事，关两天禁闭也没什么关系。

“她才不会对我说谢谢呢。”高文笑道。保护和营救公主，是骑士的天职。因为这种事公主对骑士产生的感情，绝不应该是“谢谢”。如果艾琳能站在自己面前，那她一定会站得高高的，说这样的话：“做得不错，我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