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子笑（1/2）

凤府中膳房的下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归宴膳食。

京都中一家名叫“女儿俏”的秦楼楚馆里，几个世家公子围在一中张红木雕纹嵌理石圆桌前觥筹交错。

唯有一个蓝衣公子躺在一边的雕花玉兰美人榻上，一双丹凤眼边擦了红粉，带着两分妖孽。

大燕国尚美，不只是崇尚女人美，更崇尚男人美，所以男人涂脂粉是十分可以理解的。这种外协情结在先皇那里几乎得到了极致的体现。

先皇灵帝是个彻头彻尾的外协，满朝文武之职，有颜值者居之。灵帝尚在位时，听闻雍州有一美男名嬴樰，生的容貌艳丽，纤妍洁白胜美妇人。恰巧嬴樰的父亲嬴乘在朝为官，灵帝就以权谋私下了一道圣旨，诏嬴樰入宫面圣。

嬴樰有多美？用侧面烘托的手法来看，可以用一句诗来概括。

从此君王不早朝！

虽然不知道嬴樰到底有没有出卖男性尊严被那啥那啥，但是灵帝自从见了他以后，的的确确罢朝了三天。三天之后，灵帝就封了嬴乘为左丞相，嬴樰为太子少保。

这情形大抵等同于谁家的女儿伺候好了皇上，皇上恩及前朝一样。家里有一个美貌的儿子多么重要～

要说嬴樰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倚在雕花玉兰美人榻上的男人，乃是时下京都第一美人，卫瑛。

卫瑛有多美？

此人自幼风神秀异，坐在车撵上远远望去，恰似白玉雕的塑像，人称“璧人”。

他若是不蒙着脸出门，必定会引得京都道路拥堵，车马难行。因为他一露面，京都居民便会倾城而出堵马路，夹道观看“小璧人”。

现在他虽然恹恹地倚在美人塌上，看起来懒懒的无精打采，但他的玉容也不是身后那一帮“庸脂俗粉”一般的世家公子可比的。

他身后的花几上放着一个白瓷瓶，瓶中插着木槿花。瓶不如人白，花不比人娇，那一瓶装饰用的鲜花在卫瑛面前真真是没有半点可人的姿色。

卫瑛打了个哈欠，“凤府中的那个女妖婆也值得你们这样费心思等消息。”

女妖婆指的正是凤姝，今天刚回到凤府的二小姐。

今天在这里聚集的四个世家公子谢春申、尤信陵、刘子宴还有何芳龄就是为了等与凤姝有关的确切消息。

刘子宴说道：“卫瑛兄不懂，这看惯了美人，偶尔来一个丑妇做消遣也是极好的。”

“不懂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若是看到那等丑妇的样子，都觉得污了眼，得洗眼睛。”卫瑛说。

凤姝虽然还没有在京都正式露脸，但早已经丑名在外。加之她今早蒙着脸进凤府，京都中人更相信她生的丑怪。

谢春申说道：“我算了算，这凤妖婆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不知道京都之中谁会要她！”

尤信陵接过话茬，“凤家功高，指不定圣上什么时候就给赐了婚。”

谢春申看了一眼美人塌上的小璧人，“京都第一丑女，得要京都第一美人才能配的上吧！可以中和中和！”

卫瑛翻身起来，比玉还白的手滑到衣襟处收了一收，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扫过一众庸脂俗粉，立起一面光辉旗帜，旗帜上明晃晃地写着宁死不从四个大字。

“圣上若是敢为我赐婚这等货色，我必以死表节！”

“有骨气！壮士断腕！”何芳龄啧啧称赞。

“只是我听凉州城的表弟说的可不是你们说的这样，他说在一次庙会上有幸见过这凤小姐一面，那凤小姐生的可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呐。”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意思就是，从古至今，所有美丽的女子与她相比都要逊色，她的美貌让清艳的荷花都要羞愧不如。

谢春申耻笑道：“你那表弟莫非是个半瞎子？”

公子们哄然笑了起来。

何芳龄一挥手中喜鹊弄枝水墨扇，徐徐摇了起来，不再说话。

不一会，一个花娘领着一个低着头的丫鬟走了进来。尤信陵道：“来了。”

果然，花娘行礼后说道：“几位公子，这是刚从凤府出来的丫鬟，说是见到凤小姐的容貌了。”

那丫鬟悄悄抬头，想去看各位公子长什么样子，头抬到到一半，刘子宴就说到：“不必抬头，只说你看到的。”

丫鬟自觉冒犯，手心冒汗，立刻低下了头，“是，公子。”

谢春申不信何芳龄的话，最先问到：“凤二小姐生的可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姿色？”

到底是在外人面前，谢春申也不想失了身份，自降品格，所以还叫一声凤二小姐。

丫鬟听到几个公子压低声音的嗤笑，袖下的手暗暗攥紧，今日她就是因为问了一句凤姝的脖子上怎么有疤，就被逐出凤府，这多么不公平。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自然要好好珍惜！

“凤二小姐生的丑陋无比，脖子上还有一道疤，十分骇人！她一进府，就有不少丫鬟都被吓着了。”

谢春申拍桌笑起来，“芳龄兄，听听，这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