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异变（1/2）

大殿深处被彻底打残，若不是内部材质特殊，这座白玉殿堂就要直接瓦解，即便如此，那里也是虚空崩坏，铭刻下的一道道法则开裂，把一片隐匿的空间给震了出来，露出一桌，一椅，一书柜，一蒲团，大殿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一道金色的身影站立，散发着余光，不再动弹。

精神烙印终于全部耗尽，一切画面都溃灭殆尽，化作一缕缕灵光消散，这里重新变得幽暗起来，原地，金色骨架两个眼洞中的精神之光熄灭，它彻底耗掉了自身所残余的灵性，变得冰冷而暗淡。

牛童长吁了一口气，很长时间都未言语，久久不能平静，一座尘封湖底的残破殿堂，竟然埋藏有这么一段旧事，牵连到几尊古代大能的生死恩怨。那尊金身强者最后留下的顶天立地的身影，在他的心头映现，难以磨灭。那么一番豪言壮语，赴死如归，慷慨就义，把一只残害无数生灵的凶兽斩杀，平了一大祸乱，而他也自此除名世间，万年道行化作虚无，无尽辉煌成为了过往。

“符兽，又是符兽……”白蛋在喃喃，浑浑噩噩，神魂恍惚，“古刹道人、灵墟殿主、同属于……”

“你们难不成相识？”见到白蛋情绪反常，牛童诧异道。这不是不可能，这只鸟也是被封印了三十万年，最近才出世，算的上是一只老怪物了，是上古时期的古族。

“不，比我当时的年代还要悠久，他们属于一段最为辉煌和古老的岁月，都是时间长河里能翻动起浪花的存在，部分历史的开创者，一个为炼体之路的丰碑，一个为元神大道的先导，在各自的领域举足轻重，在整个修真界都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趣÷阁。没想到啊，竟然同归于尽了……”白蛋带着缅怀之情，遥想起当年天地间热烈的修道氛围，不禁一阵唏嘘。

但是，想到一些事情，它的语气又转而变得冰冷：“符兽一族果然藏有天大的阴谋，自最古时期就开始收集天下神魂，到今世都未罢休，到底欲做什么？”

“符兽，就是那只豹身蝎尾的异兽吗？闻所未闻，从未听你们提及过。”牛童好奇，“真没想到这座白玉殿堂的主人竟然是一只残害生灵的凶兽。”

白蛋面色阴沉，低语道：“告诉你实情，我对此族有大恨，我之所以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于符兽一族有着莫大的干系。它们是一群逆天的种族，自身能够孕育法则符文，血统古老的符兽甚至能够伴生无上神通，端的是恐怖莫测，但是，却也是个凶恶贪婪的种族，最喜吞噬别人道果，捕猎灵魂。我在万域之外的混沌空间解封，始一出世就遭到一只符兽的偷袭，又遭遇天敌，九死一生才存活下来，苟延残喘，道行尽失。不然，凭借我三十万年消化道果，定要迈入更高的境界，登临大道绝巅，可就如此功亏一篑，符兽一族于我有断道之仇！”

它头一次情绪如此激动，元神之光都变得刺目，显然这股愤恨积压了很久。

“传说中的灵墟殿主竟然也是一只符兽。古刹道人，一代奇人，苦修观的大能，望穿古今，在炼体领域大成的也不过三五个生灵，他就是其中一尊，不灭金刚身，据说是他极尽升华了古代炼体术而成，甚至有些人道出根本是他开创的！”显然这个金身强者来历惊人，道行深得可怕，让向来眼高于顶的白蛋少有的赞叹起来。

“伪道养形，真道养神，灵墟化殿，吾道可期！”

轰隆一声，苍老而浩大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牛童惊觉，绕过金尸，望向前方的木桌，那里铺着一副书法，若龙飞凤舞，道韵无穷，此时此刻，这一行字正在发光，嗡鸣不断，声音正是自那里发出。

这副书法蕴含一股大势，几枚字像是有灵魂一般，挟带着书写者强烈的精神意志，自主发出道音。

“灵墟化殿？真是好大的气魄。”白蛋冷笑，“世间都传灵墟殿主为一大毅力者，走上极道之路，欲元神超脱，没曾想也是个害及天下的祸乱。”

“这里完全不像是一个强者的居所，犹如凡间文人的书房一般。”牛童环顾四周，木桌上横放着文房四宝，书柜上零零散散塞着几本线装书，真的太朴素了，倒是地上的一个蒲团颇为神异，藤条闪动着乳白色的光泽，牛童始一靠近就感到心神宁静，意志清明，眉心处一阵暖烘烘。

“哦，以阳神树的枝条编制而成的蒲团，真是一宗密宝，不会比玉玲珑差！”白蛋咋舌，催促牛童赶紧收走。

它眼神变得如饿狼一般，甩着舌头到处扫视，盯住书柜上几本陈旧泛黄的线装书，眸子中光芒大盛，嘴中喃喃：“这些是什么，天哪，幸福来的太突然，三魂七魄大法、天目神瞳术、灵殿经，三种旷世奇法，全部拿下！”

它嗷嗷大叫，瞳孔中都冒出绿光了，哈喇子要流下来，激动不已。

牛童手脚麻利，拿起蒲团，又抄起三本陈旧古书，全部收进了手环内，一个都不放过。

白蛋在一旁唏嘘不止，道：“真是造化，竟然抄了灵墟殿主的老巢，不论其它，但是这几本经文就已经是价值无量了！”

它突然一怔，望向木桌上的砚台，目露狐疑，盯了又盯，最后一扑棱翅膀，飞了过去，精神之力扫射个不停。

观察了许久，白蛋身子软了下来，在空中摇摇欲坠，看上去意志飘忽，像喝醉了。

“你怎么了？”牛童一惊，难不成这里还刻有禁制？

“哈哈哈！灵墟殿主真是一朵奇葩，竟然把这种东西制成砚台，要不是我为元神形态，对此类神物灵觉最为敏感，否则就错过了啊！”白蛋狂笑，翎羽都竖立起来，在空中盘旋打转，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