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赤幽（1/2）

夜幕降临，城主府内，何月的闺房内。

何天漫不经心坐在何月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胡乱挥舞。

“姐，这一年你在外面是怎么过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人和事？”

何月坐在被窝里，戴上一副黑边眼镜，手里翻着一本书，听得何天的话，随意道：“没有！”

何天倒也没有在意何月的答案，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貌似认真的姐姐，又道：“你和那个龙罡是怎么认识的，我看他似乎对你有意思啊！”

何月干脆懒得回答。

姐弟俩这种单方面的对话似乎不是第一次了，何天没有等到姐姐的回答，没有什么情绪，立刻又问道：“你把陆羽赶出基地，是因为龙罡吗？”

何月的翻书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不过很快被她掩饰过去，语气变得不好：“不是！”

何天冷冷一笑，道：“别骗人了，你一回基地连家都不回就着急把陆羽赶出城，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不会因为那一晚，你就爱上陆羽了吧？”

何月一脚将何天踹下床，脸上有了怒色：“滚回你的房间去，别在这儿烦我！”

何天舔着脸又坐回去，何月又是一脚，跌在地上的何天干脆不起来，靠着墙坐在地上，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对于陆羽你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感情。老爸老妈也看出来了，付叔也看出来了，所以大家没有阻止你赶陆羽出城的行为......姐，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好久了，我问了你千万别打我......”

“那就别问了！”

“不，我要问。姐，我们虽然从小爱吵架，我也总惹你生气，可是我内心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榜样。每次听到别人对你的赞美我都很自豪，很开心！我自豪自己的姐姐十岁就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突破五阶的瓶颈，我自豪自己的姐姐十二岁就能考进落风学院。很多次去落风学院看你，看到同届学员看你时眼神里的尊重，我都发自内心的开心。我原本以为我这样完美的姐姐最后会嫁给一个像车浮信、聂景遥一样的大英雄，可是，我不明白，我真得不明白，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选择走进陆羽的房间？”

何天说着说着眼睛有些发红，他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看着往日里冷傲的姐姐被母亲用被子包裹着身体从陆羽的房间抱出，他看到赤裸的陆羽被愤怒的父亲一脚踹出房间。那时的他，就像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何月看着弟弟，神色从不自然再到冷静，冷声道：“没有为什么，你就当我叛逆一回吧！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何天突然有些莫名的愤怒，他站起身，抓住何月的肩膀，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什么事你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我是你的弟弟啊！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不能告诉爸妈，你说出来，大家都会理解你帮助你。你很强，除了老爸和付叔基地里没人是你的对手，可是你那八阶的实力，能让你顺利的走过无边无迹的森林，能让你坦然面对无数像龙罡那样的人？为了一个陆羽，你躲开我们，独自一个人冒险离开基地，为了一个陆羽，你连十数年的亲情都可以舍弃。你告诉我，他陆羽何德何能？他凭什么？”

“何天！”

何月不悦的呵斥声让何天冷静下来，他颓废得转过身，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开门离开。

何月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看起来有些迷茫。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什么。

就因为陆羽看她的时候，眼神里没有别人眼中的多余情绪？就因为他给自己熬了一碗没有必要的药汤？她自己都不明白现在对那个自己轻易献出身体的男人是什么感觉，明明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可为什么自己有时候会恨他，有时候又会想他？

有一句话她没有说错，那件事其实也算是一次叛逆的行为。她走进陆羽的房间，是因为那个时候她不讨厌他，而恰巧有一件事让她产生反叛的冲动，所以她进去了。

“看来不只我的父母，连我的弟弟也喜欢你啊！聂景遥！”

何月放下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书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已经看不清封面。

关灯，房内陷入漆黑。

而房外，某个黑暗的角落，嘴角挂着冷笑的龙素婕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