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揽大局（1/2）

01

到底怎样的生活方式才可以称得上是正常的生活方式，如现在这般？从小学到大学，然后毕业工作，这样度过一生？还是有其他的方式，做个隐士，居于山林，一个人饮酒作诗？假如社会没有发展到现在的这个样子，每天打猎砍柴？耕田织布，打渔出海.....生活在这个时代，是值得庆幸的，亦或是悲哀的？奋力想摆脱，改变的人生，也许到头来才知道，只是沿着生命本来的轨迹在运动罢了。

谢若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变得有些失落，她不想把问题归结于长大了，心思成熟之列。也许因为不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所谓的好学生了，也许不再是很多人注意的对象了，开始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内心，变得敏感。人一旦敏感，就会让自己受伤。老师的一个不屑的眼神会让她耿耿于怀很久，很多时候想变得不在乎，于是就变得越来越不被人在乎。

运动会结束后，回到每天上课，吃饭，睡觉的日子，回到没有自我的日子。那样耀眼的光芒，也只能是一瞬间而已，若一直回忆着那样的状态，痛苦的反而是自己。

那几天，她的抽屉里或者是书桌上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一一看过，这些所谓的礼物既没有标记，也没有署名，没有人强大到坦露心声。她认真的把礼物收起来，不管是谁，应该给予尊重，没必要扔掉，那样既践踏了那份喜欢，又仿佛是在故意炫耀。

晚上固定看新闻的时间，她趴在书桌上，等待着频道调整。今天学校仁慈，播放的是旅游节目，节目中的主持人挑战蹦极项目，站在高台上两腿直哆嗦，

“我恐高，啊，怎么办？”

一阵的自言自语，到最后还是尖叫着跳了下去。

不知道是真的恐高，还是在渲染气氛，听着很别扭的中文配音让人整个都不好了。谢若卿不明白，为什么国外的电影中文配音都冠以一种很虚假的腔调，“哦，亲爱的安娜”，语调故意上扬八度，这到底是哪个国度的声音，为何不能用平常的语调来配音。

蹦极结束，主持人开始了一场美食盛宴，螃蟹，大虾，糕点，小吃...一旁的沈奕君目不转睛。

谢若卿左侧的同学也是看的不亦乐乎，他的书桌上放着一只小熊，挂在钥匙上的那种，夹在书本中间，被谢若卿看到了。

不会这么巧吧，他也有一样的熊，难道那只熊是他送的，若是这样真的就尴尬了，她不是不喜欢胖胖的男生，只是不喜欢穿紧身裤的胖胖的男生。当真相被识破，还不如蒙在鼓里，保存一点想像比较好。

历史自习的时候，老师忧心忡忡的讲，“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不会选择文科，想想以后再也不会上这门课了，不应该好好珍惜吗？很多时候，不是老师要求你为了学习而学习，更多的是多了解一点，丰富自己的生活与素养。而历史是生活的一部分，无论你怎样选择，都不要彻底放弃你们所没有选择的那部分。”

大家不明白老师为什么突然这样讲，难道谁又在历史自习做其他的作业了？

难道要分科了，不会期中考试完就文理分科吧，这么独树一帜。若真的这样，学校还真不是一般的任性。

谢若卿隐约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突然变得很不安。期中考试就要来了，她仿佛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自信，那种无所不能的自信，她越来越知道，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盯着一道题很长时间解不出来，而有些人可以轻易做出的时候，她意识到，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一道题讲十遍听不懂与不听就懂，差别不是努力的程度，有所长有所短罢了，而学校的存在，是用同一个标准来衡量所有的人，从本质上就是不公平的。

她注意到好多人的物理可以考满分，也许这个人本身就是物理天才，却因为英语的不足，被忽略，被老师轻视，这到底是教育制度的问题，还是老师的问题。

她也是这样，化学数学于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在物理面前就像弱智一样。班主任是物理老师，所以从来没有正眼瞧她过一眼。有的时候，她痛恨这样的老师，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是老师的轻视，害了学生。老师首先得爱学生，可是有太多的老师爱的是成绩。

因为中考的时候化学满分，所以被化学老师认定为课代表。以前的成绩好像能代表今后的成绩一般，老师的思维似乎都是这个样子。谢若卿好多次以自己学习跟不上，听不懂为由，拒绝当课代表。化学老师总是一句，你有考满分的实力，就有当课代表的能力，让她无言以对。

回到现实中，还得硬着头皮面对。偶尔她会畅想自己是国家领导人，然后大刀阔斧改革教育，飒爽英姿，哈哈。

排练的时候落下不少的课，她每天下课后就开始问同学问题。物理老师每次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就会停一会，她总会把练习题藏起来，她知道老师是故意站在她身旁的，希望她可以站起来提问，然而她宁可拿回寝室问尚姝，也不想看到老师那种“这种题都不会？”的惊讶的表情，那样的表情比毒药还猛。上次老师讲了三遍，她依然搞不懂，她有限的脑袋想象不出无形的东西，她摇摇头说不懂的时候，老师叹了一口气，绝望了，“我回去研究一下，看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让你懂。”然后老师再也没有回来。“除非你把我的大脑改造，否则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谢若卿心想。

02

期中考试踏着它欢快的小步伐如期而至，临考前的晚上，班主任突然说道，“告诉大家一件事，还没来得及和大家说，可能你们已经听说了，这次考试之后会有文理分科，对，其他的学校是高二的时候才分的，但是学校突然这样决定的，所以，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好好想想。另外就是会根据排名，抽出一部分人组成重点班级，具体多少人还没有确定。”

大家变得沉默了，教室里很安静。分科代表着选择，而重点班则代表的是被选择。有选择的时候，除非是两难困境，否则不会有太多的顾虑，而被选择，却是个人实力的较量。也许以后，在市高中的普通班级里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了，重点班级才是所有人心中仰视的地方。而大部分人会留在普通班级，所以大部分人都心有不甘。

“好好复习吧，不要多想。”班主任一脸的担忧，只有他自己知道，十六班是以排名第一的成绩分给他带的，而他的班级会有一大部分成绩好的学生走掉，然后分过来一些成绩不好的学生。他不知道这个班级会怎样，甚至开始担心自己带不好这群孩子，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整个班级成绩下滑。

下课后，学生开始收拾书本，把书堆到教室后面，或者是拿回寝室，明天教室会变成考场。谢若卿在收拾书桌的时候，把书桌掀开，看到了一行留言，“你好，我是这个书桌的主人，也是这个书桌的第一个主人（书桌刚换新），我想知道以后，谁会和我一样，成为这个书桌的主人，也想知道，你们在这个书桌上发生了什么故事。如果你愿意分享，请写信告诉我。作为你的前辈吧，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哦。”下面有邮箱的号码，还有她的签名，签名下面还有另一个人签名，看来是曾经有人发现过。

她看着清隽的小楷，心想这肯定是个女孩，写信，写什么？她把自己入学后的日常过滤了一遍，平平淡淡，没有故事，没有疑惑。

书桌被清理干净，贴上了考试的学号，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学号，按照入学成绩排名的学号。307，同学，你是307名啊，还是不错的嘛，谢若卿心里想。她还不知道自己多少名，从来没有问过，以前的排名还拿来用，也许是自己排名最靠前的一次了。

03

韩非和同桌秦聿偷偷的下起了象棋，故意用书遮挡着。别人的书桌都已经是一马平川了，就他俩的还是山峰一座，伪装的特假。年级主任姓秦，在后面的门窗看到这两个行为异常的家伙，轻轻走进来。

“啊，没想到你会走这一步，轻敌了。”韩非小声的说。

秦聿已经愣在原地了，他从对面的玻璃窗看到了身后的秦主任，踢了韩非一脚。

“干嘛，你有病吧。”韩非还是一脸的专注。

接着秦主任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韩非才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主任。

“你俩出来。”秦主任压低了声音，还是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两个人跟在秦主任的身后，灰溜溜的走出去。走到门口看到他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到我办公室去。”

主任是一位年纪挺大的看上去很和蔼的老头，有点像国家总理的那种类型，日理万机，关爱子民。

“你俩坐下吧。”

犯了错误还要坐下，这是什么待遇？两人对视了一秒，不敢坐下。

“叫什么名字啊？”

主任边问，边从书桌的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副象棋，放在他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