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禁术（1/2）

细雨漾漾，在这个六月的时节里，最是常见。

清江的十万大山，每年七月初旬，雨后在山涧中，总会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气息。

在大川中，有一座主山脉，名为“阴山”。

蜿蜒曲折的山脉盘旋在丛林深处，慢慢旋绕而上，像一条巨龙任人们踩着他的肌肤一步步攀沿。从山脚下仰望山峦，感觉一切都是造物主的杰作，梦幻般的世界。经历了百千岁月的沉淀，阴山在这七月的时节，越发显得深邃，神秘。一阶阶石梯，自山脚下直通山腰，蔓延在延绵的峰峦叠峰，简直是天工巧夺的璇旎，铸就了流传千百年来的传说。

十四沿着弯曲的石梯，拾级而上。远远望去，在山腰的悬崖边，坐落着一间草屋，不知是那个年代所建，显得突兀异常。

十四每一次上山的时候，都会在这草屋中，待上半个时辰。站在悬崖边远眺，山下以及不远处的城镇，尽收眼底。掩盖在灰茫茫的一片阴气中，夹杂这若隐若无的斯斯声。

不知为何，每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色，不由得振奋。

在悬崖边竖着一块布满青苔的黑色石碑，上述着一句话，好像是碑铭，更像是草屋主人的遗志。

“一宫紫气青长在，断剑持刀入阴曹。我不入地狱，谁敢入地狱。”

一趣÷阁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十四只觉得透过虚空，仿佛看见了一片苍茫的坟岗，乖戾的身影，无尽的坟冢，孤然而立的石碑，以及闪烁的铭文。脚下一座座低矮的坟墓匍匐前进，零星的鬼火四处游荡，把整个坟岗装饰的阴森恐怖。在石碑上突然影影绰绰多出一条倩影，红色的薄纱随风自动，脉脉含情，凝眸不语，盯着石碑脚下的一座坟墓。十四俯瞰坟岗，神识只觉得被这倩影牵引，不由得飞掠过群墓，靠近她，落在她的一旁。

一靠近，荒凉、怜悯、悲哀的意识充斥着十四的神识，就连他的半透明身躯，也是频繁的抖动，拉长的神识，仿佛度过了千万载。

十四的嘴角微微张开，发出“吼吼”的嘶喊声，似提醒这个美丽的不速之客。

这个女子无动于衷，望着脚下的墓碑，久久不语。

“苏长非之墓”

鲜红的大字，映在十四的心中，已经半透明的身躯，更加的接近虚无，素描趣÷阁勾勒出的人影一般。

那女子不经意间抬起素手，轻声吐气，“定”，在这苍茫的坟岗上空，形成了一个黑色字符，光芒一闪，化作了无数的黑色丝线，落在下方，包裹着影子，任凭它们撕咬、挣扎，也是无动于衷。

片刻之后，整个坟岗的世界，仿佛成为静止，时间过去了半个世纪一般久远。

十四透过神识，落在女子的身上，只见她嘴角一挑，鄙夷、不屑，又带着一抹莫名的哀伤，轻声吐出一字，“拘”

这个字，仿佛具有舌绽春雷的之效，满天的鬼火向着是石碑的下方，凝聚，终于化作了一个模糊不堪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子的轮廓，水墨色衣衫包裹着瘦削的身躯，三尺来长的头发，套在一个精致的骷髅发冠之中，狰狞的面孔在鬼火的照耀下显出沧桑的侧脸，皮肤惨白，嘴唇红艳，眼睛多为红色且发结很高.手指能变为坚硬的爪子.身体冰冷.飞速前行，恶鬼一样的可怖形象，好似闻到了猎物的芬香。将近石碑的脚下，忽地静止，浑身的不协调感觉，蔓延开来。那血红色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仿佛看不见十四和那女子一样，在石碑的脚下来回的踱步，僵硬的双手不时地张开握紧。就像一只饥饿的猎鹰，不停的徘徊着寻找食物，吹得鬼火唆唆作响，就好像是一个三天未进一餐，闻见了突如其来的美食，却找不到这勾人神魂的味道在何方。

目眦尽裂，黑臭的液体，不住的从红色的眼睛流出，染成了黢黑的眼眶，最后化作一声通天彻地的嘶喊声，“阴阳不公，我欲颠覆黑与白。凝聚天下怨气，塑我三阴身。“

这男子最后还是离去了，嘴角噙着慑人的冷笑，骨爪缩进衣袍中，不时地喃喃低语，“畜生....畜生”，污秽不堪的谩骂。

十四旁观这一样俯瞰着这一莫名的光景，无悲无喜，仿佛在自己的梦中已经多次看见，成为习惯一般。

再看这女子，依偎着石碑，望着男子离去的癫狂，哆嗦中探出一只玉手，似要抚慰男子的失魂落魄，双目掩饰不住的柔情似水，终于化作了一汪泪水。

“尘归尘，土归土，苏长非，终有重逢时。到时候，我去找你。”

说罢，这女子深深看了那个男子一眼，闭上的双眼，吐气开声，“清江盘龙七渡客，不与尘世隐与尘。散吧。”

十四只感觉到，身上的温度一点点的消失，如跌入冰窟，只有寒冷侵蚀着神经。在视线模糊的瞬间，看见终生难忘的一幕。

本来丰腴的女子，逐渐憔悴，消瘦，高挑拂柳一般的身躯，肉眼可见的生机一点点的消失。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无神。

话落，身后的鬼火冲天而起，俨然一副凄美绮丽、哀恸顽艳的人生画卷。

十四透明的身躯，模糊的视线堆积着泪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哭，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见着女子最后一点的生计融入了黑幕当中，心中的悲愤达到了顶点，发出第一声呐喊，“不要...”

说完，十四的神识彻底断了开来，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