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1/2）

“斯卡雷特，你看见了什么？”黑发男人扶着白发女人的肩膀，把她从坍塌的高台中拽了出来。

这是一次不成功的预言，伊芙·斯卡雷特捂着脑袋上缓缓流血的伤口，混乱的脑海中闪烁着一幕幕不清晰的画面。

“魔能中枢枯竭了，还有……很多人在互相攻击？是战争，法师的战争。”伊芙闭着眼回忆。

黑发男人轻轻摇着头，这些场面都是在千年来的无数预言中常见的事件了，眼下的奥梅加尔次大陆面临严重的危机，甚至可以说预言已经实现了。

魔法师们赖以生存的魔能中枢，这个超越时代的神秘圣物似乎是前代文明遗留下来的，而随着时间推移，纵使很多法师已然能将自己的寿命延长数十年，他们仍然不能阻止中枢的运转变得越来越缓慢。

毕竟它持续不停地工作了上万年，从魔法时代伊始人们就依赖着中枢的力量，还不知道在魔法师出现之前这个巧夺天工的造物已经运转了多久。

谁也不愿意在末法年代出生，然而总会有人成为时代变革的牺牲品，中枢支撑着法师们不加节制的施法，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推进研究，可现在不行了。

“议会已经通过了限制每人每日魔能的法令……”伊芙被那男人搀扶着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瘫软地躺在软皮椅子上，身体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魔力残余。

事到如今，除了那点微不足道的魔力供给，法师们如果想要用更多法术，就只能依赖自己多年珍藏的魔法物品，绝非长久之计。

伊芙当然明白这一点，可现在整个次大陆的所有法师都面临着一样的问题，除非他们愿意狠下心来离开这里——这通常就意味着要远离魔能中枢。

“有些不安分的法师在谋划叛乱了，议会也没有去阻止。”黑发男人揉着太阳穴说：“他们可能从预言中找到了新的希望？”

“预言什么都没有说，一切覆灭之后只有空白。”伊芙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往常顺从的法术越来越不服管束，这次的预言竟然还造成了些许的反噬。

“别担心，还有别的办法。”黑发男子把一条毛毯盖在伊芙的肩膀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手指轻轻把纤细的魔力输送给她。

随着魔力的暖流缓缓进入体内，伊芙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只以为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完全没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西元1348年，当整片西方大陆都在瘟疫肆虐的恐怖下挣扎求生时，他们无暇顾及东方奥梅加尔次大陆的法师们在做什么，而这本应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趣÷阁，时至今日却只有联邦的法师还在研究它。

伊芙是知道这件事的，她仍然在为当时惨烈的战争后怕不已，血腥的记忆时常在寂静的深夜重新浮现，这噩梦或许还会陪伴她走过余下漫长的生命。

那个叫雷诺的男人，用邪门的法术让他们两个人获得了绵延不息的寿命，也有了脱离中枢的限制施法的能力。可在上百年的煎熬之后，对于不经同意的恩惠，感谢早已变成了悔恨。

而当雷诺不声不响地从她身边离开时，惊惶担忧的伊芙找遍了整个法师联邦，甚至是那片因为法师大战变为废土的古战场，雷诺始终踪迹全无。

意识到自己要独自背负这段令人痛心的历史后，伊芙的耐心和克制彻底被愤怒击溃了，她开始认为雷诺是故意的，凭借一丝微妙的感应，一场跨越两百年的追寻就此展开。

“终于找到了，已经多少年过去了？”伊芙化身的乌鸦在空中缓缓滑翔，思绪变化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