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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千结暗系 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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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是掌灯时分,金城已经被苍茫的暮色所笼罩,整个城市都呈现出如同水洗般的深沉颜色,凝重肃穆。点点昏黄的灯火,在如棋盘一般的街道上次第亮起,如同是原野里闪烁的萤火,透过轻岚薄雾,画出一个个朦胧的光晕。位于的城中骠骑大将军府此刻华灯如昼,庭院内筵席铺陈,高朋满座。兰州各衙署从事以上官员和华部军营指挥以上将领几乎齐至,济济一堂。大家兴高采烈地频频举杯,为主母宇文氏有孕,华部后继有人而向主人李辰道贺。李辰今日满面春风,对下属的敬酒来者不拒。但他每当瞥过自己右手第二张无人的空位时,眼底就不由浮现一丝忧色。

而与热闹非常的骠骑大将军府仅一街之隔的一个院落内,却是分外宁寂。这个院子不大,却收拾得整洁雅致。一弯如钩的新月,给整个院落撒下皎洁的清辉。月光爬过窗棂,照射在院中的小楼上的绣房内,在雪白的墙壁上投射下千姿百态的光影。同时也给在窗前静坐的那个孤独倩影罩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外衣。

裴萱已经不知道这样静坐了多久了。暗淡的月光照射在她如花似玉般的娇容上,却是冷如严霜。她如同是一尊冰雕玉砌般的塑像般纹丝不动,只有一双如画的秀目中,隐隐有晶莹闪动,似乎蕴藏了深深的愁怨。

今日裴萱自从下衙回家,便这样一直端坐在自己卧室内,一言不发,目不交睫。只因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给她内心无比的震动。

按说裴萱对迦罗怀孕一事心理上已有所准备。李辰自从将迦罗从长安迎回,两人便情深意浓,裴萱对此全都看在眼里。甚至有一次李辰早早下衙返回后宅,两人欲白日宣淫,还被裴萱生生搅和了。虽然如此,但裴萱也知道,迦罗迟早会怀上身孕,并为李辰诞下子嗣,裴萱明白这是她无法阻挡的结局。那么一旦这种结果发生,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裴萱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但是每次都是无果而终,裴萱终究难下决心。

首先裴萱是骄傲的,自己出身高门,才容绝世,她不愿也不屑去采用那些别的女人惯用的固宠的方法。她的信条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总归是自己的,而不属于自己的,求也求不来。裴萱和李辰之间的情感纠结让她受创甚深,而自己却只能委屈求全,一再放低底线。如今不过求为一外室耳,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至了。难道还要让自己放下最后的一点自尊,曲意承欢,争宠房闱么?裴萱自忖自己做不到。

前一段时间远亲李由含蓄地暗示她,应当争取为李辰早日生下子嗣,然后母凭子贵,自然可恃长远,保定生前身后无豫。裴萱虽然感谢李由的好意,但是却没有一点要用这个法子的念头。裴萱家世才貌都是一等,自然眼高于人。靠色相谋一时之安,这和那些低贱的女子又有何分别,岂是自诩才女的她甘心所为?

裴萱自幼受业,满腹经纶,所以对己对人都苛以求全。也许她可以原谅李辰有妻妾或其他的女人,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所爱的人心中也有了他人。裴萱最感到痛苦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迦罗慢慢地走进李辰的心里,分享了本该完全属于自己的爱。这也是她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将身体全部交给李辰的原因。说到底,她无法真正地从内心原谅李辰的负心。

但是裴萱是自信的,她自信自己的才华。她现在是李辰最得力的助手,是李辰在兰州不可或缺的心腹和臂膀。李辰近年不时争战在外,全靠她居中筹划,平衡文武,调理官民,保持华部和兰州的正常运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兰州可以没有李辰,却是不能一日没有她裴葳蕤。

裴萱也自信于她对李辰感情的把握。裴萱知道李辰外刚内柔,虽说有点滥情,却是心肠很软,对自己也是一往情深。李辰因为一再对自己作了负心之事,所以对自己始终心怀愧疚,因而对自己无比优容礼让,甚至到了放纵的地步。裴萱有这样的把握,她可以利用李辰的这种负疚的心理,达到她几乎所有的目的,只要自己选择恰当的方法。

裴萱的这种自信一直维持到了今天,直到那两件事情发生为止。

首先是乙弗怀恩带来了废后乙弗氏之死的详情。废后临终的凄惨境况,让裴萱黯然伤神,也让她由衷地警觉。想那乙弗氏出身名门,贵为皇后,又生育了太子。本身美貌贤德,几无可指摘之处。然而这样一位近乎完美的女人仍然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不免无辜横死。就算大统帝以天子之尊,也无力救之,这让裴萱如何不觉物伤其类。她借机发作一番,与其说是希望得到李辰的进一步承诺,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寻找一些自我安慰。男人的承诺当真就靠得住么?裴萱对此不敢尽信。

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更是完全处于她的预料。先是迦罗晕倒,李辰闻讯立即便返回内宅探视。裴萱如何会不吃味,但自己拦阻会有用么?看他急成那个样子,不如大度一点放他去吧。还未等裴萱气消,却紧接着又传来迦罗怀孕的消息,裴萱内中一时五味杂陈。

迦罗还是不出预料的有了身孕,虽说裴萱对此并非没有心里准备,但是当这个现实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裴萱心里还是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巨大失落。她有一种感觉,在于那个女人的争夺中,她已经处在了下风。

如果说迦罗的怀孕只是令裴萱心情一时起落的话,真正令她感到愤怒和惶然的则是兰州文武官员对此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在得知主母怀孕之后,大批官员将领们蜂拥而至,来向李辰道贺。裴萱起初还强自镇定,但是随着前来道贺的官员越来越多,她感觉到了其中那种不寻常的味道。她甚至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们中间许多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中那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裴萱简直出离愤怒了,那个号称主母的女人只不过刚刚有了身孕,甚至不知男女,更不要说能否顺利生产,你们便一个个这副嘴脸!怎么,这是在向我示威么?

所以今日到了下衙时间,裴萱一反常态,一刻也没有停留,丝毫没有理会李辰将设宴席款待宾客的通告,立时出衙返家。裴萱的性格中除了温柔的那面之外,却也是无比的强硬。被人打脸,难道还要我凑上去笑脸相迎?裴萱镇定若常地与在衙前请见的文武官员们叙礼而别,然后在他们神色各异的目光中登车扬长而去。回到家中,裴萱换了女装,像往常一样拜见过母亲,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卧房内,连晚饭都没有吃。

夜渐已深,天边的那弯新月更加皎洁生辉,陇上风物迥异,即使盛夏时节,也是凉意如水。然而更加冰凉的,似乎是裴萱的心。

静思良久,裴萱已经从最初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她思前想后,却是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原本看上去在兰州风光无限,却不道有这样多的隐忧。从今天这件事可以看出,这些官员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对自己心服过。他们平日表面的恭顺,都是因为自己身后站着的李辰。他们所畏惧的不是自己,而是李辰的权势。自己纵然是学富五车,在他们眼中仍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女子根本就不该抛头露面,更不要说与他们同朝为官。自己如今深得李辰信重,位高权重,他们不得不表示恭敬,而自己一旦失去了李辰的宠信,他们只怕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将自己打回原形。

裴萱不由再多想一层,原本自己和迦罗一个在金城主政,一个独居长安,在外人看来显然李辰对自己的宠爱要多上几分,所以官员们对自己毕恭毕敬。如今不仅迦罗也来到金城,更先有了身孕。一旦再诞下嫡长子,则主母地位便不可撼动,而自己只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外室。两下相较,这些人似乎就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所以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向主母讨好。至于军中的将领们,裴萱从来都能感觉到来自他们的抵触与敌视。而他们和那个同为鲜卑的女人则有天生的亲近感。

裴萱的内心浮现出一丝恐惧,那个女人如果真的为李辰生下嫡子,并成为李辰的世子之后,会不会最终会将李辰的内心全部占据,而自己将再也得不到李辰的宠爱。到那个时候外有兰州官员们群起攻之,内有这个女人专宠内宅,自己又当如何应对?而且这个女人如今手握军权,又得众将效命,一旦她根基稳固,要除掉自己易如反掌。就算到时李辰还念及昔日之情,又真的能保得住自己么?到时自己的结局就真的会比乙弗氏强么?

裴萱想到这里,突又记起乙弗怀恩口述的乙弗氏临死的惨状,她顿时感觉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间,上下不得。裴萱几乎喘不上气来,只觉得心痛难忍,一时间不觉泪如雨下。

就在此时,却听“呀”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似乎有人走进入房内。裴萱还道是侍女进来唤她用饭,她不欲下人看到自己有失仪态,忙暗自挥袖拭泪,然后头也不回冷声道,

“我不是说过不得打扰于我么?还不退下!”

进来的人却是不为所动,反而点燃了屋中的油灯。晕黄的灯光将卧室照亮,裴萱原本苍白如雪的肌肤似乎也被染上一层金黄色的光彩,顿时有了些生气。裴萱不禁颦起了蛾眉,这些小妮子越发胆大了,看来须得好生教训。

裴萱才要出言斥责,来人却已在面前坐下,但见此人青丝飘雪,面带慈祥,眼中满含关切,却正是自己的母亲裴夫人。裴萱一见之下,内心既是伤感又是愧疚,叫一声,

“娘亲!”

便扑入裴夫人的怀中,泪水一时喷如泉涌。裴夫人满心怜爱,用手在后轻拂裴萱如同墨染般的螓首,伤感地长叹道,

“傻孩子,汝何自苦若此啊!”

裴夫人今日见裴萱神色有异,回家后略一见礼,便躲进自己的卧房不再露面,连晚饭也没有吃。裴夫人派人出去略一打听,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女儿定是又伤心了。说起来裴夫人一直反对女儿做官,更不愿意她和自己的仇家搅在一起。但世事难料,这人行事风雷,数年间竟已是官居一品,雄霸一方。而女儿在他手下也水涨船高,一路做到四品高官。这不仅远远超越了裴萱父亲生前的地位,甚至连自己出身高门,成名久远的亲弟弟也难企项背。

这个女儿是她今生最大的骄傲,但也是她最大的心病。裴萱已经年逾二十了,却仍是待字闺中。可如今整个兰州官位比裴萱高的人也没几个人,有谁敢娶她。而且更又与那人之间总也纠缠不清,可人家已经娶了正妻了,还是当朝大丞相的侄女,难道要自己的女儿去做妾吗?裴夫人每次问女儿,她却总是沉默以对,却叫裴夫人莫可奈何。但女儿至今守身如玉,做母亲的却是清清楚楚。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难道就只能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次一次被情所伤,然后红颜渐逝吗?但女儿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今日裴夫人见裴萱再度神伤,也只能再过来相劝一番。

裴萱在母亲的怀抱里哭了一会儿,也就慢慢平复下来。裴夫人轻拂着她的后背缓声道,

“女儿啊,凡事还是要看得开一些。你还记得你父亲表字的来历吗?”

裴萱一边抹泪,一边起身点头道,

“孩儿记得。父亲表字元贞,取自《周易·乾》‘元亨利贞’。”

“那你可知是何寓意么?”

裴萱脱口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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