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轮回前世今生果,辰印红颜知己情（1/2）

“可恶啊，这是梦幻紫炎蛇的记忆空间吧，让她使用妖法，她还真使，这个怎么破啊？”瑾萱头疼不已，下一瞬，巨大的记忆碎片猛然膨胀，居然将瑾萱灌入记忆的空间中，瑾萱吓的双手护在身前，可这种普通攻击，根本无法阻挡，当瑾萱张眼时，她愕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遍布着妖怪的尸体，而最中心，居然是依偎在一起的冰凝和张成阳。

度过百年光阴，如今的古灵界王已经两百一十六岁，他灵力高强，却仍是人身，没有突破仙道的他成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蛇妖冰凝，却仍是那般少女之身。

“哈哈哈，张成阳，你灵力高强如何，你称霸人间妖族如何，你集齐上古仙器又如何，终究，你只是一个人类，有老去的一天，如今的你，将死在我的手下。”一个身穿古金色龙袍的大妖怪站在两人面前，耀武扬威。

望着这一幕，瑾萱大奇不已：“我听说古灵界和妖族发生过一场大战，古灵界王就是因为此战而死，没想到，这群妖怪居然不是正面攻击，而是生生耗到张成阳老去，他们实在是太无耻了，千年王八万年龟，活得越久越不要脸。”瑾萱对张成阳的感情没有多深，但他毕竟是人间的守护者，和平纪元的开创人，被妖怪用这种方法打败，实在让人不忿。

“咳，咳……”老暮的张成阳，披着古灵界的老式长袍，虽然没有年轻时的英俊，但那一双眼睛仍然英气逼人：“万妖之皇，没想到在我即将离去之时，你居然会联合五大妖族，发动这场灭世大战，千千万万的生灵将因为你的贪婪而逝去，你就一点都不内疚吗？”

万妖之皇大笑道：“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人类只是一群蝼蚁，我们妖怪方是灵星王道，踩死一群蚂蚁，我怎么会内疚？你的那群手下，你的几个宝贝徒弟，都不会来到这里，你就和这个妖界的叛徒，一起去死吧。”

张成阳目眦欲裂：“我不允许你说冰凝一个字！”

万妖之皇大笑道：“不允许我说他一个字，哈哈哈，张成阳，你真是笑死我了，这个女妖本是梦幻紫炎蛇的皇族，就为了那所谓的再世轮回约定，她抛弃繁华，不计回报，不计一切的来到你身边，从你出生开始就保护你，到了今天，也有两百多年，从一个婴儿到现在的老人，一辈子的时间啊，教你法术，帮你拯救被凶兽和妖兽奴隶的人族，帮你创建灵界，甚至施展本族禁法救你性命，百年的努力，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一句‘人妖有别！’为了那所谓的正道仁义，你和她断情断义，甚至想取她性命，你啊，真是有情有义，人类，真是一个温柔的种族。”

老年的张成阳满目悲怆，竟被说的无言反驳。冰凝温柔抓住他的手，轻柔道：“不要伤心，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张成阳流泪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伤心，此生此世，我无愧亲人，无愧好友，无愧整个人间同族，无愧天地恩义，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你了，我的傻姐姐……”

冰凝轻笑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大英雄，也不是因为你是守护了灵星的最强元帅。只因千百年前，我的心就是你的了，今生，只要你开心，我一切都无所谓。你知道吗？看着你和那个女人情定一生，洞房花烛，我哭了，但我也笑了，因为你终于能开开心心的度过这一生，再也不用孤独的活着，你有朋友，有亲人，有恋人，有理想，有目标……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能开心快乐的活着。”

此段真情对白，让瑾萱大感错愕，她跑到张成阳和冰凝面前，认真的观察，她知道冰凝一直陪在张成阳身边，可瑾萱不懂，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让这份感情持续千百年之久！

“灭世魔光！”

就在瑾萱大摇大摆跑到两人身前时，万妖之皇凌空施法，放射出一道魔光，瑾萱吓了一跳，可这道魔光凌空穿越她身体，没对她造成一丝伤害。面对这至强妖法，老迈的张成阳居然随意一拳就将其打碎，庞大的烟雾凌空爆破。

“冰冰姐，我们此生悲剧，只能期待来生再续前缘。但是他，哪怕我们今天死在这里，也要杀掉这个让我们产生无数误会的混蛋！”张成阳情绪炸裂，捏出御剑仙诀，一根根由灵力化成的飞剑悬浮在半空之中。

万妖之皇笑道：“厉害啊，杀了我的十三魔将，居然还有这种力量，只是，你破尽一切的圣龙拳，居然被我的魔光打出了鲜血，现在的你，真的有力量施展那能划破空间的太极寰宇剑吗？”

“禁法——梦幻现实！”有着能让梦想成真的梦幻紫炎蛇外，怎会有张成阳不如意之事。

悬浮在空中的灵诀仙剑，全部实体化，固定成型，御剑奥义——太极寰宇剑诀，划破了双方所在空间，如同索命魔剑！万妖之皇修炼灭世魔功，妖气实体成型，可张成阳的实力，怎是普通妖气所能抵挡，无上妖气被轻易破开。万妖之皇被空间剑气刮出数十道伤口，受到大创，只是，强行施展剑诀的张成阳已经没有了瞄准的力量，万妖之皇凭借着强大的妖气，生生改变空间轨道。

“咳，我真的不想闭上眼睛，真的好想继续看着你。”直到死去的前一刻，这位守护人间一辈子的界王，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百年陪伴，两生相恋，冰凝此刻的心情，无法言喻。

“去死吧，至尊妖剑！”遥远的一端，被太极寰宇剑所伤的万妖之皇，居然祭出那灵星最强的上古仙器——至尊圣玉，此玉幻化成光，以仙剑之芒，猛的射入冰凝胸膛。

“小心啊。”一直在旁相望，瑾萱大急不已，她仿佛置身其中，不由得发出呼叫。可那无情的至尊圣玉，拥有天地初始之力，即使是千年妖力的冰凝，也再无继续存活的可能。

距离他们如此近，瑾萱能看到老年张成阳的撕心裂肺，不由得，瑾萱心中也是一阵悲怆，原来，他们两个，是被阴险的妖族陷害至死。

“有至尊圣玉在手，张成阳，你怎么打的过我？”万妖之皇终于不再废话，给出了致命一击。

轻轻的，张成阳握住了由至尊圣玉化成的妖剑：“上古的仙器啊，我，灵界之王，用生命作为代价，用全部的灵力作为交换，祈求你，分散成最初始的力量吧，百年之内，再也不要相聚合一！”

面对绝顶高手，面对杀害挚爱的敌人，张成阳无所畏惧，他注定要用一个王者的死法逝去。最强上古仙器至尊圣玉，听到了这个可怜之人的祈求，以阴阳为号，再次分为两半……

“混蛋，张成阳，你个混蛋，把至尊圣玉还给我，还给我！”面对漫天分散的宝玉，万妖之皇状若疯癫，最后关头，他还是低估这个男人有多决绝。失去理智的万妖之皇，居然将半死不活的张成阳提在手中，可是，灵界之王有那么好提的吗？张成阳露出嗜血的笑容，胸口两仪之光大盛。

“始源封印？你，你居然封印着这个禁忌灵法？”万妖之皇大惊失错，可他靠的太近，根本无力再跑。在大叫声中，这位万妖族的皇者，被无一丝灵力的张成阳封印在胸前的太极两仪印记中。

“成阳，成阳……”被圣玉刺中的冰凝，缓缓爬了过来，张成阳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关头，他真的好像握住挚爱的手，可是，这不足半米的距离，却比这无奈一生还要长，凄苦的灵界之王，在被无数妖族围攻之后，以一种自杀的手段，了结了这一生，望着流泪的冰凝，张成阳会心一笑，闭上了眼睛。冰凝泣不成声，凄苦良久后，她又是自言自语道：“这样挺好的，比我先走，你就不用体会到这种挚爱逝去的痛苦。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我马上来陪你，千年之前，我对着轮回宝玉许下心愿，希望能在今生遇见你，今生，在我生命的最后关头，我仍会许下心愿……”眼见抓不到爱人的手，冰凝伸出手掌，一阵光华闪过，光亮的宝珠出现在她手中：“轮回宝玉啊，请求你，让我和他来世能够再次相见，命运轮转，轮回无常，恋人轮回只能发动一次，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再次成为恋人，但哪怕成为仇人，我也愿意遇见他，哪怕让他恨我一辈子，哪怕让他亲手杀死我，我也想陪着他，世仇轮回大法——发动！”

被至尊圣玉打中，身体的力量会快速流逝，冰凝根本无力施展这顶级妖法，在吟念出启动咒语后，她就已经死去。失去了主人的轮回宝玉，滚落到张成阳和冰凝之间，两人同样伸着手，只有几寸的距离。悲惨死去的两人，注定无法在一起，象征着轮回之力的宝玉，诉说着此因此果。

瑾萱死死的咬着牙，极度不甘心，为什么相爱的人偏偏要经历多波多折。身为女人，她又有点羡慕，蛇妖冰凝，那无私奉献的爱恋之心，彻底感染了她，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伟大的女人吗？

“死了？冰凝死了？那星辰印钟里的人是谁啊？”忽然间，瑾萱又瞪大眼睛，因为她想到了事情的不对。就在这时，张成阳和冰凝所在的空间一阵波荡，一个小小的空间黑洞缓缓增大，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降落在地。

“晚了，玛德，又晚了，我说大兄弟，你就不能等等我。”这少年非常奇怪，左目通红，右眼幽紫，好像患了异瞳病，右眼一转，少年好像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着轮回宝玉轻轻一点，冰凝那未释放的仙法就已经释放完毕：“大兄弟啊，你就快点吧，我已经把灵星的时间轮改了好几次了，这次，你一定要成功啊。”轻叹一声后，这无比强大的白发少年身体阵阵波动，被灵星的空间极度排斥，无奈之下，他左眼万角花纹一转，又是唤出一个空间黑洞，离开这战斗地点。

……

“这个神秘人是谁？居然能随随便便穿越空间，张成阳和冰凝的轮回仙法，就是被他施展出来的吗？”奇怪事情太多，瑾萱思想极度混乱。轮回宝玉闪烁的光芒，说明张成阳和冰凝的灵魂都已轮回，只待再续前缘。

终极画面结束后，瑾萱面前的画面再次改变，竟来到冰凝暗中助力张成阳，统一人间界的事迹。

“死了？传说中，轮回宝玉能让此生纠缠的两人在来生相见，如果是这种说法，冰凝和张成阳在前世相识，冰凝许下相恋轮回，与张成阳在百年前相遇，再次死亡后，为了能在今生见到爱人，她又使用了轮回宝玉，因为不能两次许下相恋轮回，她就发动了世仇轮回，愿意在今生和他成为仇人并被他亲手杀死。这个傻女人和对爱情迟钝的张成阳，应该都轮回到了现在，这么说？被前世冰凝某种力量抓住的白夜……是……是古灵界王张成阳的轮回再生者？”忽然间，瑾萱脑子中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不可能的，我不要乱想，也不能乱想。”不想再看这无穷无尽的幻术，瑾萱静坐，吟念清心法诀，眼见无效后，她又从怀里拿出相思水晶，拼命在心中想念白夜，相思水晶没有让瑾萱失望，射出一道趣÷阁直的光线，瑾萱不管不顾，沿着这道光线冲破无数幻境。最后，光线停留在一个巨石的幻象上，瑾萱情难自抑，缓缓向前抓去，果然，她摸到了白夜的胸膛。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却阻拦般的抓住瑾萱的手。

碰触到幻境之主，所有幻境烟消云散，瑾萱终于再次见到了南然山的美景，她的一众同伴，包括火龙凤凰，全都趴在地上睡大觉。与众人相对，冰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和白夜相同，都是半躺在地，场景竟和百年前莫名的相似。

看到这，瑾萱心中竟不由一痛，施展最后的一招幻术后，冰凝应该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此无力的她，让瑾萱想起百年之前：“冰凝，他……真的是张成阳吗？”

冰凝不能继续施展紫炎，不能施展幻术，甚至不能站起，她轻轻点头，眼神中充斥着不甘。

瑾萱无力的闭上眼睛：“冰凝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我叫冰凝，是他的爱人。”冰凝语气异常坚定。

瑾萱叹气道：“不，你不是冰凝，冰凝是那个宁肯牺牲自己的幸福，宁愿牺牲一生的时光，宁愿牺牲最宝贵的生命，也要成全张成阳的傻瓜女人，而你呢，却让你的爱人一直深陷幻术，你绝对不是她，再者，真正的冰凝已经轮回转世，说不定已经和今生的白夜相遇。仔细想想，你究竟是谁？”

一直抓着瑾萱的冰凝忽然迷茫，露出极端不解的目光：“我是冰凝，是张成阳的爱人，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其他人？”

瑾萱叹气道：“我明白了，冰凝不是圣人，就算在伟大，也有阴暗的一面，经过两个轮回都没有与张成阳相恋，她难免会有怨气，你，就是她的怨气吧？”

和幻术中真正的冰凝相比，这个人显得太过自私，瑾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冰凝的怨气一直徘徊在星辰印钟内，百年之后，利用着相思水晶的联系，这股怨气感知到白夜在相思树旁，立刻将他勾引进来，而恰好，手持相思水晶的白夜，能够打开相思树和星辰印钟的通道。

今生今世，能让白夜在这颗树下思念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紫熙。

对紫熙的相思水晶居然联系到这股怨气。

而恰好，怨气所化之妖又能进入紫熙的身体。

哪有这么多凑巧，哪有这么多巧合，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紫熙就是冰凝女王的转世之身？百年前的这股怨气，来到百年后的本尊身体之中。

“白夜啊，你在百年前造的孽，今生都要还，紫熙伤你伤的不够，这股怨气也要你永远沉睡在黑暗之中。”瑾萱在恋爱中的智商不高，但实际上，她是天涵的少盟主，掌控的手下何其之多，遇到的人更是千奇百怪。只要稍有线索，她就能推断出最合理的解释。更何况现在，一切的事情都正面摆在她面前。

虽然可怜冰凝遭遇，但瑾萱也不是圣人，她不会让白夜待在这里陪着她。挣脱开冰凝的手腕，瑾萱重新抱住了白夜，犹豫了一会后，她又将白夜手上带的百变镯摘了下来，想用它来禁锢住冰凝恐怖的妖力，可手镯还没有戴上，虚弱不堪的冰凝居然大吼一声，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张开巨嘴就向二人咬来，瑾萱最擅长的就是物理攻击，更何况如今突破灵圣，擎住蟒蛇的上下颚后，她一脚就将蟒蛇踹飞。被踹中之后，蟒蛇表情非常扭曲，显然痛苦至极，但它也没有放弃，竟仰天长啸。瑾萱不知她想干嘛，但因为内心稍有同情，所以也没动狠手，直到四周空间传来一阵钟声时，瑾萱方才感觉事情不妙，这里可不是自己的地盘，不能大意。于是，瑾萱猛的前冲，以手腕巨力将蟒蛇的脑袋按了下来。

咚……

擒住冰凝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些，四周居然连续传来悠远绵长的钟声，这阵钟声一响，整个世界都开始分离解析，南然山的草原出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大裂谷，瑾萱一不留意，从紫炎蛇的身体上栽了下来，其余陷入幻术的同伴则纷纷掉入深渊中，瑾萱大急不已，可她赶过去已经来不及，再加上白夜也在昏迷，所以她只选择救下了白夜。南然山所在四周崩塌后，星辰印钟所在的空间也开始崩塌。这阵钟声，居然粉碎了二重空间。

“她的力量应该已经枯竭了才对，怎么还有这么强的妖力，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杀了她。”瑾萱稍微有些后悔，如果白夜在，肯定不会对敌人有任何留情。

扑通，一直受空间震荡的瑾萱终于落下，然而，下方却不是什么草原、土地，而是一个冰冷的湖泊。瑾萱拉着白夜，迅速游到水面上，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地下湖泊，湖面顶部的岩壁两旁有闪闪发光的水晶石，为这里提供着光明。

瑾萱拉着白夜游到水面上，她本想歇一会的，但注意到白夜好像没有呼吸之后，她吓傻了，慌忙的帮他解开上衣，做起了从来没做过的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她的动作很生疏，也不规范，还好的是白夜有妖力和灵力护体，并没有那么容易死去。一会之后，白夜就咳出大量的湖水。

“白夜，白夜……”眼见他醒来，瑾萱开心无比，一切都不再恐惧。

“这里是哪里？”白夜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可肺部的积水，又让他不得不继续咳嗽。

“额？”瑾萱向四周张望着，除了小巧的地下湖，闪闪发光的水晶石，山洞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太极图顶，凌空悬浮着一个小巧的赤红色古钟，以太极图和古钟为中心，岩壁四周是古老奥秘的灵界秘传。

“我还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幻境还是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