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决裂(1/2)
李绝情眼睛瞬时圆瞪,手直往后压,那黑影也在这时终于被人看清了,居然是青阳子。
这一招既出,喧哗的人声像煎开了的滚水那样鼎沸:
“这是什么招数?”
“居然能在数里之外隔空取物...这得是何等的修为啊...”
武当山上众人,老也好,少也罢。都不禁为李绝情的实力喝彩和叫好。青年人暗暗起誓一定要继承他的衣钵,年长的则纷纷自惭形秽,徒自黯然伤神。
而各派的掌门却深知,像李绝情这样的人才背后,有的绝不仅仅是努力或天赋。因此,一没必要嫉妒或自卑,二没必要将他做为榜样来要求自己。毕竟神州五千万热血男儿,不乏智谋超群和勤勉克己之人,出头的却只有那么一个。
古往今来,野心过盛而自知不足者,往往是万事俱空,修文习武者,自不需强求圆满,倘若对功名利禄怀有过分执念,便极易堕入业障、作茧自缚,甚至走火入魔也是可能。这样一来,岂非是舍本而逐末耶?
各派掌门抱着这样的想法,纷纷开始整顿纪律。声浪在到达顶点之后又开始缓慢衰落下去,相对之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李绝情下一步意欲何为。
李绝情手上还隔空虚托着青阳子,他眼睛一闪。看到了摆在那儿从来也没安分下来过的三张椅子,狠下心。将手奋力向正前方一扬,青阳子就好像和他的手系了绳索一般,身体不加任何缓冲,直直地飞向三张椅子。
田小娟看着,她知道摔在椅子上最多会让人晕厥或骨折,想来李绝情应该只是想将青阳子小小的教训一下吧!这样想着,她微笑着看着李绝情:
他此刻神情极为专注,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青阳子,操控他的那只胳膊也是一直向前伸着。
突然,李绝情的鼻子微微抽了一下,他的嘴角也因愤怒上扬。田小娟有些奇怪,紧接着,她看见李绝情的胳膊向上抬了抬,还在飞行着的青阳子的身体也慢慢高过了那本来可以作为缓冲的椅背,他的头,在此时瞄准的是一堵高墙。
“啪!”的一声闷响,三张椅子不偏不倚地好好放在地上,青阳子一头撞上了在椅子后面的墙,脑浆登时迸裂开来。血溅当场,他的尸体从墙上慢慢地滑了下来,摔在地上。
此情此景,不少人貌似作呕,捏住鼻子背过身去,哇哇的吐个不停。
松全获更是面色苍白,趁着原本押解他的两名弟子不注意,用力挣脱开他们的胳膊。却不逃跑,而是死命的、犯了疯癫一样的,不断向着李绝情的背影磕头。直到他的额头在平滑光洁的石阶上,撞出一道道鲜血。
田小娟倒有些麻木,她看看李绝情。他的那张脸上,此时居然出现了一种自己在之前相处日子中从来也没有见过的表情: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泛着森森寒光,令她不寒而栗。他的眉毛是上挑着的,眼睛则充满了一种残忍和冷酷,那是一种挑衅,是一种对生命底线的挑衅:
是权力者视人命如草芥以此来彰显地位的不自量力,是凶劣者通过嗜杀残害而交换得到的致命快感,是最大的邪恶。
在它面前,所有的劣根性都好像能被原谅。
田小娟颤着声音道:
“绝情...你...你怎么了?”
李绝情转过头来,此时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明澄清澈的少年,似乎刚才那个痛下杀手的人根本也不是他一样。
他睁大眼睛道:“怎么了?”
田小娟看他若无其事地这样问自己,似乎刚才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一样。
田小娟心里慌乱,安慰自己道:“我都尚且做过不少蠢事...绝情会不会只是对‘无用神功’的掌握还不够精熟?才会出现这样的无心之过?对,这一定是他不小心的!”
这样想想,她强颜欢笑道:“没...没什么。”
就在这时,明通从队伍中站了出来,一手摩挲着念珠,另一手指着李绝情。义正言辞地道:“李施主!你今天为何要对青阳子掌门下此毒手?有什么事...我们大可以商议后再做定论么!”
李绝情此时心性虽然大变,但是是非恩怨一向分的清楚。明通昔日曾点化过他,也在群雄面前放他一马。这等恩情,不说回报,再此加害,岂不是沦为了道德败坏、天良丧尽之人?
李绝情十分得体地向明通深鞠一躬,道:“明通方丈,您对晚辈有再造之恩,晚辈万万不敢忘记。只是这青阳子...”,说到这儿,用手一指那坨已经被重创到看不出形状的烂肉。露出半是鄙夷半是厌恶的表情,道:“这青阳子,明面上是光明正大的名门正派,实则在背地里联手松全获勾结宦官,今日武当山山脚下的大军便是他们两人叫来,准备在取我命后,再杀害各位的!”
明通大惊失色,道:“施主...此话可作得真?”
李绝情冷笑一声,漫步走向还在磕头的松全获,将他背心一把揪住,随后一举,像捉小鸡仔那样将松全获举在手里。另一手拿出早已准备了多时的密函,朗声道:
“诸位英雄!今天你们上得武当山,皆是受了松全获这厮的邀请。我便在群雄面前,揭穿了他的真面!”
他实力着实到了可以一人之力平百人齐心的境界。这几句话说出去,端的是声如洪钟,所有人都齐齐地坐在位子上。若是有心存异议的,也只消得瞧一眼惨死不久的青阳子和被抓在手上、手舞足蹈的武当派掌门。便也将在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说着,一手将密函拆开,开始朗声念道:
“夏兄...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在武当山上会有一场盛宴。届时我会和青阳子联手起来,以我手头上的一份书信做媒介,制衡住同上武当的其余四大派。请务必带人前来,将羊皮和群雄一网打尽,同理,这件事若是办成后,还望夏兄能替我在铎公公处多多美言几句...
弟全获。”
李绝情以不急不缓的语速,将这封书信一字不差的念完。松全获大叫一声,紧接着手脚一软,从李绝情手上滚落下来了。
李绝情一惊,俯下身去察看松全获情况,发现他由于畏罪,咬舌自尽了。
武当派众人失声叫道:“掌门!”立刻就有五六个弟子奔赴了上来,在察看着松全获的伤势。可却也有那么几人,似乎是忌惮李绝情,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好像是长在地里一样。
张鸿辉再也忍耐不住,怒道:“啊啊!你...这么短时间内...居然有两位掌门直接或间接地命丧你手中!你凭的是什么?这么一封莫须有的书信吗?”
李绝情也不气,将那书信延展开来。高声道:“诸位!既然你们不服,李某现在就找个武当弟子!请他来验证这封书信上的字迹,究竟是真是假吧!”
随即将手一探,随意地从松全获的遗体旁抓来个武当弟子。年龄似乎十一二岁的样子,李绝情将那书信交付到他手里,朗声道:“就请这位小兄弟,来替我们做个公道的决断吧!”
明通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自用作出公平公正的决断。”
酉阳真人也在角落里,冷不丁地插一句嘴道:“没错,倘若这封信真的是松兄所写,那么李兄弟所做的任何事,便也不能被称为是滥杀无辜。同样,假如这封信上的字迹,你认不出来。那便是这位李兄弟在这儿信口开河,老道大不了一死,为挚友报仇便是了。”
那武当弟子接过书信,眼睛开始从头至尾地阅览。但愈看,他的身体便抖得越厉害。因为他发现,这字迹真是松全获所写,一字不差。
李绝情见他表情不对,志得意满地道:“怎么样啊小兄弟?实话实说吧?”
那武当弟子慢慢抬起头,他不过是一个刚拜师没有几年的小雏儿。虽然年龄和李绝情相差无几,但是经历过的事情和李绝情相比,可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冷汗像吐了信子的毒蛇一样,慢慢爬上他的脊背。他浑身冰冷如芒刺在背,一边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师兄们,在收不到反馈后,又去看了看人群中的明通。
耳边这时响起了他的话语:
“自用作出公平公正的决断。”
可是,将真相说出去。师傅便会在全天下英雄面前身败名裂,遭万人唾弃。武当派自然也会从此再无出头之日,可是,如果不说实话,自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身边的这个大哥哥,也不一定能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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