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不放弃（1/2）

一大早，风医生便被花妙言拖着来到了他家店里。说什么要带自己散散心，还说什么花是人看到就能心情明媚的，昨天看到那束都快干巴的康乃馨，医生差点跳起来把花妙言那张保养的白嫩的脸揍成正方形。这小子，又拿店里卖不动的花来家里骗吃喝。

此时，被拖来所谓的散心，就是和石不语一起帮他做奴才，瞧他那副指手画脚大爷似的样子就想踹他，真不知道石不语怎么忍受他的。一边看看木头似的石不语，一边不情愿的捧起一箱子插花的花泥放到柜台里。

吱扭一声，门轴发出一声干涩的声响，有客人推门进来。

医生刚要问好。花妙言把手里的围裙一扔，发出一声贱贱的大呼，“小知！哎呀！欢迎光临！”

小知嘴角一阵抽搐，他实在不愿意看见这个又厚脸皮又神经兮兮的花妙言，可是雪人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一大早就下命令让以后每天从这里订一束花送过去，花的品种、颜色，随意。无奈之下，小知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他家的门。

听了小知的要求，花妙言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哦呀！大生意啊！啧啧，邻居就是邻居前天才说互相照顾，今天就来给我送钱….啊不，照顾我生意来了。”

小知捂住不断抽搐的嘴角，“我先走了。等下你们找个专业的过来给我们插好看点，钱一并算就行，再见..”小知逃也似的说完这些拉开门就想走。

“等等！”花妙言又一声惊呼。

小知头皮一紧，只好回头扯出个礼貌的笑，“花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哎呀，什么老板老板的，叫我小花花好了。”

小花花？小知摁着自己的右手强忍着给他一巴掌的冲动，笑容比哭还难看的花妙言。

花妙言把手搭在小知肩膀上，右手食指轻轻划过小知的脸颊，“小知知，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啊，皮肤没我细嫩哦，要不要我介绍你几款…..”

“不用了……”小知的声音从门外远远的地方传过来。老天爷，这辈子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和这个变态接触了，小知使劲擦着被他刚才用指头划过的地方，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风医生笑的搂着个花瓶直不起腰来。石不语扶扶鼻梁的眼睛，“有点不对劲。”

花妙言顺手捞起旁边一捧血红的玫瑰，“对不对劲，去了不就知道了，每天一束花的机会呢，是骡子是马还怕他不露破绽么。”

说完，左手捧着花，右手把风医生一拉，“走，陪我去给他们家插花去。”

“喂！我不会….”

“简单，一看就会…..”

“我才不干这么娘炮的事….”

“你再说我大街上就先和你来个法式舌吻…”

“你….”

俩人吵吵闹闹的穿过马路捧着玫瑰来到了茶楼。

“小知，小知---”花妙言一进店门就扯着嗓子喊着，小知躲在二楼，听见花妙言的呼唤吓得浑身一哆嗦，哀求的看着雪人，雪人无奈的扶额，只好亲自下楼来接待。

“啪---”玫瑰掉在地上，花妙言呆呆的看着站在楼梯口的雪人，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跳动。

“天…天啊！这世上还有这么美的美人？这小皮肤白嫩的，这小嘴唇鲜的，这小鼻子挺的，这小…啊不，这大眼睛迷人的….这气质仙的…..这棉麻质地的半旧灰白禅服，竟然能被穿出这么谪仙的效果…..这…..这…这是连莲声那个死莲妖都比不上万分之一的绝世美人啊！不行不行，我快不能呼吸了.”花妙言伸手去扶一旁的风医生，“快扶住我，我要晕倒了，哎呀哎呀，我恋爱了….咦？人呢？”

“小哑巴….”风医生痴痴呆呆的看着雪人，眼睛通红，“对不起，那时…..”雪人皱眉打断风医生的话，“我叫雪人，记得跟你说过。而且，我不是哑巴，请你尊重些别人。”

风医生看看花妙言欲言又止的，“对不起。”

雪人收起脸上的不快，捡起地上的玫瑰递给花妙言，“花老板吗？这玫瑰选得好，多谢了，这就麻烦您给我们插起来吧。”

花妙言呆呆的看着雪人温暖的笑容，呆呆的接过玫瑰，感觉就像春天的粉桃花一树一树在眼前盛开，“太美了。”

等到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美人的影子。

前台里坐着的那个女孩好笑的看着他，“花老板，能什么把花插起来啊？我们老板出去了。”

“哼！”花妙言白她一眼，拿起剪子咔嚓把一朵玫瑰的花茎剪成斜的切面，一面对身边的风医生喋喋不休，“你怎么认识他的……他是谁？…..是男是女？……..快给我介绍认识……”

风医生哪里有心情回答他，一声不吭的呆站着，心里难过的要死，她不肯认我，小哑巴，她一定恨透我了，可是只是因为她恨我我才这么难过吗？我…我知道她是小哑巴，知道她是女的啊，我…我是有点在乎她的啊！怎么办？

突然，风医生把手里的花泥往桌子上一扔，不理会身后花妙言气急败坏的哇哇大叫，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小哑巴，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你后来经历了什么有这样的改变，可是，我看得到你眼底的那份比小时候更冰凉的冷漠。你已经被我当成了家人，从那时候起就是了…..这次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你……

“雪人….雪人。”此时正在离茶楼不远的锡伯族家庙散步的雪人无奈的站定，看着身后追上来的风医生，“怎么了？”

“小……雪人，我知道你心里怪我，甚至可能还恨我，当初是我的错，但是至少你也请你听听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后…….”

“风医生，再一次提醒你，你认错人了。”雪人淡淡笑着。

“我知道你就是她，我也知道我没有认错人，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看看手上的刺青就该明白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家人…..”

雪人抱起双肩，眼神略带嘲讽的看着他，“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哑巴，手上也没有什么刺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我错认成她，也没兴趣知道。如果-----你真的是她的家人，奉劝你，最好花点功夫去找找那个人，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这里，很让人反感。还有，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容忍，请好自为之。”

望着雪人远去的背影，风医生心里痛的一阵痉挛，紧紧攥着拳头，“我知道你就是她，如果是因为我当年的失约造成了今天更冷漠的你，那么请等着我，我一定要你回到那个会真心笑起来，和我一起玩耍的小时候的那个女孩….”

接下来的无数日子里：

“小知，小知，你看我拿宝贝来办会员了……”

小知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哆嗦，看着他手里的玻璃花瓶，“花老板，这个算不得宝贝…”

“哦，那算了…”刚打发走这位。

“小知，雪人呢？”小知看着风医生手里的食盒，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怎么就犯浑非要个人的身体，老老实实做一枚戒指多好啊。

一面堆起笑容“风医生，老板不常在，心意我替您转达。”

“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意？”

“这…那您留下盒子吧，我放厨房去。”

“不行，这里的鱼是我昨天傍晚亲自去蒲河钓来亲自做的。”

小知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抽搐的笑不出来了。心里默默哭泣，老天啊，雪人，我错了，还让我做戒指吧，我保证好好保存你给的记忆，我错了，我再也不想体会做人的感觉了。

第二天一早，刚到门口

“小知，看我今天拿的什么宝贝？”花妙言捧着一把百合贱贱的站在店门前，晃了晃左手的小盒子，“极品珍珠哦！”

“呵呵….花老板，珍珠我们老板多的是….”

“好可惜哦，我花了好几百呢！”

好几百…….好几百……小知心里无力的呐喊，我们老板就值好几百……

刚打发走这位，拿起水杯。

“小知，雪人呢？”

“风医生早！我们老板不在…..”

“我今天做了………等下！”

疯医生说着了半截话，赶忙停了，因为他看见小知手中拖把已经高高举起……

“对不起！我就只是想见见雪人，有重要得事与她商谈，小知行行好，放我上去吧。”

“不行就是不行，都说多少次了，我家主人不愿见你！上次骗我说有要事，放你进去了，害我事后被一顿臭骂，还有上上次骗我……”

小知见到疯医生就一阵气恼。说着，他手中高举得拖把就做势要挥下来，想砸疯医生脑门上。

“你若是客人，我等自当好生接待。若是恶意欺人，就别怪小知撵人了！”

“停……停……这是刚拖过茅厕得吧，我闻到那味了……我这就走，明天再来还不行吗……”

小知哼了一声，放下拖把，眼睛就盯着疯医生出去。

疯医生见状也没辙，只好把东西留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出了大门，他还不甘心的回头大喊。

“阿雪！！我喜欢你！！我不会放弃的！！”

茶楼内的小知，听到这个疯子得喊叫声，顿时一阵腿软，苍天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种日子……

茶楼雅室内，正在泡茶的雪人，闻声一顿。疯医生得声音喊的很大，她也听到了。

雪人稳稳握着茶壶得手没有放下。她望了眼传声来得窗户，身子略微停顿，但也仅此而已了。

收回视线，雪人得表情专注而恬静，柔美中透着高雅。

古时，剑客极情于剑，从他的剑中就可见到他的心，一人一剑此生足已。

而此时雪人得眼前只看得到面前的茶桌……

桌子上一套汝窑的青瓷茶具，泡了点10年的熟普，细品一口，“还不错，滋味醇厚，色如红酒，不错。”

杯是好杯，茶是好茶，但本应清明如镜得水却有些浑了……

望着茶水，她发着呆半响没有动作，然后像是在想什么，放下手中杯子，合上眼，静静地坐在这空寂茶室中。

那最是精华的二泡茶水最终也没有再喝……

太阳东升西落，白天很快过去，时间到了夜晚。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爬上树梢，皎洁的月光透过茶楼的窗户，照在茶室内静坐着的雪人身前。

良久，雪人缓缓得睁开眼，目光在室内一扫而过，淡雅得眼眸中透着一丝迷茫。

树枝在月光下映得影子，印在墙壁上，没有白日得喧闹，周围空寂而宁静。

不得不承认，她得心有些乱了，脑海中总是浮现当初与疯医生小时候在一起玩闹得记忆。

明明只是些虚假无趣，毫无意义的往事……

“总感觉，很难过。或许，我该出去走走了……”

思虑片刻，雪人站起身来，无声的下了楼，推开房门，步伐迈出，身影逐渐消失在街道得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