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孽缘 上(1/2)
她强忍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屈辱感,默默走到一旁的背篓前。背篓里放着十几斤鲜活的灵芝,是江文远用命换来的。她将灵芝倒在干燥的地方晾晒,冷冷地说道:“这是你爹用性命换来的灵芝,你要是不珍惜,尽可以拿去扔掉!”
说罢,她含着眼泪,冲出江风的家门,向自家跑去。
远处,几个山民看见胡珊月哭着从江家跑出来,都很惊异。
江风在胡珊月走后,回想刚才说过的话,觉得的确有些过分。胡珊月虽然生活作风有点问题,但为了这个葬礼忙上忙下,如同自己死了亲爹一样,还是让他非常感动的。
他举目四望,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父亲的影子,是那么清晰、那么亲切。一瞬间让他觉得父亲好像还没有离去,还会与他相依为命一样。
“呜……”
等他意识到父亲已经永远与他天人永隔的时候,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不住滑落。
片刻过后,他止住哭泣,但万念俱灰。墙角处那一大瓦缸父亲酿造的米酒,仿佛生了魔力,紧紧吸引住了他。
江风平时为了驱赶身体中的湿气,也会在父亲允许下喝上一点儿。这些自家酿造的酒,不但度数比商店里出售的白酒低得多,而且喝起来还觉得甜丝丝的。其实,这些米酒看似度数不高,但如果喝多了,后作用会很大,酒醉的程度比白酒厉害得多。
江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喝几斤父亲酿造的酒,反正从没有感觉到这种酒的后作用。在失去父亲,万念俱灰的心境下,空着肚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起来,不吃一口菜,就像喝水一样。
他想哭,眼泪已在眼中;他想喊,酒精入喉,有一种破裂的声音,仿佛绝望在吟唱。不知不觉,竟然喝到了黄昏时分。房屋里到处都是酒气,就连苍蝇蚊虫也被熏醉了,跌跌撞撞飞出屋外。
江风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满满一瓦缸的酒,酒面下去了不少。醉眼朦胧中,他看到了父亲正站在门外对他笑,然后转身离去。
“爹,你别走,你不要我了吗?”
江风踉踉跄跄跟出门外,向山谷中追去。
树木参天的大山中,天黑得特别早。黄昏时分,山谷中已是暗黑一片,那烦人的雾又如潮水般漫上了山坡。
黑暗中,江风看见父亲越走越快。他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知走出了多远。此刻,浓浓的酒意排山倒海般涌上了头,让他脚下一软,摔倒在山谷中。他爬了几下没有爬起来,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儿,黑暗的山谷中响起了浓重的鼾声。
胡珊月带着屈辱,哭着从江家跑了出来。远处,几个山民无意中看到,顿时一脸诧异。
“这个死江风,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想自暴自弃,就由他去好了,关姑奶奶什么事?”
回到冷冷清清的家,胡珊月将被江风撕去一半的录取通知书用胶带粘好,就躺在床上,想起江风对她说的话,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
就像江风所说的那样,胡珊月起初的确是想让英俊潇洒、颇有才气的江帆帮她排解独守空房的寂寞。但江风不知道的是,胡珊月确实从心底喜欢他。只是这种喜欢有些畸形,在现实社会是不被人们接受的。现在,经过了江风丧父这件事,胡珊月又对他产生了浓浓的同情。
等到胡珊月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天。她起来洗了把脸,胡乱吃了点东西。不知不觉间,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江风伤心欲绝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吃了没有。连日的伤心,如果不吃点东西,这么大的人怎么受得了?”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男人越是对她发脾气,她越是对他念念不忘,挥之不去。此刻的胡珊月就是这种心理,她决定去江家看一看。
带上手电筒,她悄悄出了家门。山谷里浓雾弥漫,非常寂静。因为山间气候恶劣,山民们晚上都足不出户,早早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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