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公爵之子与床上的女人与事后记(1/2)
辛铭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但又灰暗了下来,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说了:“可是我并不想活在这个你所谓的全新世界啊!”辛铭有些激动起来。他看着眼前那张静静躺着的卡牌,上面是那头暗紫色的猫头鹰,因为画得实在写实,就算这样以侧躺的角度去看,也仿佛看到那头猫头鹰在盯着自己。
“这可是,可是,一个痛苦又孤独的夹缝般的世界啊!”
辛铭又吼了出来。很明显,从门外是能听见的,但关獳并没有闯进来。事实上,他现在正倚在门沿,品味着辛铭的话。
确实,这是多么备受诅咒的因果啊!他知道这位少爷想要担负起这个家族的责任,却是如此的境地。
他一直默默地努力着,成长着,待人微笑着,却独自品尝着努力却得不到满意结果的痛苦。要是少爷是个普通人还好,也许他就放弃了,重新寻找人生的目标,幸福的活下去;可问题在于他不是啊。世界给了他希望,却让他永远也达不到这个希望。
或许,现在让他发泄一下,吼两嗓子,也好。
“特别的?特别的?我〇他〇的!特别得〇〇〇〇!就像只哈士奇,被傻傻地保护着!却保护不了别人!”辛铭真的很激动,都开始抽噎起来,但即使抽噎着,他仍忍着,不让自己流泪;或是说,正是因为在强忍着不流泪,才抽噎的。
三楼,还住着一人。那人,没睡着。因为辛铭吼得太大声,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艾拉,给我倒杯水。”
艾拉端着乘有半杯温水的杯子敲门而进:“小姐。”
“听见了吗?”辛羽抿了一口,便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嗯。”
“过来,坐着。”辛羽拍了拍自己旁边的被子。
“怎么了,小姐?”艾拉坐下了,顺道将辛羽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肩部以免着凉。
辛羽伸出手,握住了艾拉的手。
“好温暖,真的和人的体温一样。”辛羽心中感慨道。
她轻声问道:“呐,艾拉,你所看到的世界是怎样的?”
“如您所见,小姐。”艾拉也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叠在辛羽伸出来的手上。
隔着墙,辛羽又听见了辛铭的吼叫声。
“哈士奇……”
艾拉感觉得到,辛羽也有些激动了。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紧,甚至有些在颤。
“我温柔的弟弟哟……”辛羽喃喃道。
艾拉没有说话,只是叠在辛羽手上的手也跟着握紧了。
而此时二楼,主卧里。
“你干啥?”辛貉见虞灵莎刚洗完澡睡下便又起身,问道。
“辛铭……”
“没事,芙拉尔有分寸,睡吧。”
“你说,会不会是我的错?”
“怎么会呢。吃草莓吃多了的孕妇又不止你一个。”这两句对话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虞灵莎掀背,想要下床,却被辛貉一手抓住。“嗯?”
“陪我。”辛貉没有看虞灵莎,而是刷着手机,“现在的我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虞灵莎注意到了,辛貉手中的手机屏幕并没有亮着,他是在看着自己的脸,用拇指锤着。
“嗯。”作为妻子,她心领神会。作为母亲,她也像自己儿子的父亲一样,祈祷吧。
隔着天花板和墙,夫妇二人又听到了辛铭的吼叫声。
“被傻傻地保护着,却保护不了别人。”辛貉重复着听到的话。叹了一口气。“呐,灵莎。”
虞灵莎的头靠在辛貉的肩上,手拽着辛貉胸前的睡衣。她越抓越紧。
“呐,灵莎。”
“嗯?”
“果然不是你的错,有这儿子,错不了。这是个好儿子。”
回到辛铭的房间,辛铭正蜷缩在芙拉尔的身下。
虽然辛铭要比芙拉尔稍微壮实些,也高大不少,但此时,辛铭却是无比的渺小,甚至卑微。
你倒是哭出来呀,少年!芙拉尔期待着。
“所以呢!”芙拉尔继续讲道,“你还做那么多努力干啥!”她的话又强硬了起来。
辛铭现在的脑子已经开始转不动了,热得发烫!
“不就为了在特别的世界里,找到特别的路吗!”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这就和之前一样了!”辛铭努力地把一句话说完整了。眼睛死死地锁定那张牌,睁着,硬睁着,皱着眉硬撑着。他知道要是自己眨了一下眼,眼前就会因为沾到水分而模糊不清了。
“呐,我说,和之前怎样!”这里,芙拉尔想说是——和之前一样是怎么个一样法,但她也有些激动,说话就急了些。
“和,和之前,一样,一样,”辛铭回想起了花灯游船节那天,那老执事,那个转指,那摊血;想起了在那个岛上,那杯咖啡,那望着远方的白晽夕,那艘载着父亲的船;想起了那一身汗的关獳,那个空矿泉水瓶,那个在浴池里的消沉却堂而皇之地自我安慰说“已经这样努力了,下次一定能做到”的自己。
“和以前一样,和之前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自欺欺人哈……
崩溃了。决堤了。
辛铭总算哭了。
“啊,啊哇,啊,啊哇,啊,可恶,可恶……”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就好了……”芙拉尔也躺了下来,从辛铭的背后,一只手钻进他脖子和床的缝隙又钻出来,另外一只手则从上面绕过腋下,搭在辛铭的胸前。现在的芙拉尔,胸紧紧地贴着辛铭的后背,但她知道,辛铭也无暇吐槽,自己也没有调侃他的意思。现在,辛铭最需要的,是温暖,是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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