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佐鼬(1/2)
被仇恨鞭策着成长至此的青年沉默着站在原地,佐助缓缓抬头,过分苍白的面上,是压抑的恨意和扭曲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如此肆意和大声,过度夸张的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快乐的氛围,反而有种刻骨铭心的悲凉。
他漆黑的眸子转红,那鲜艳的血色在瞳孔氤氲,最后凝结了滑落到面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那是过度使用写轮眼的后遗症。
“Itachi.找到你了。”
“啊,Sasuke.”
宇智波鼬沉默着闭眼,再睁眼时,他漆黑的眸子也变得猩红,他伸手示意想要说什么的鬼鲛住口,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嘲弄的笑意,他慢慢回头。
“这个,不是我那愚蠢的弟弟吗,主动来挑战我,是已经不想这样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了吗。”
这是鼬为数不多的有生气的模样,区别于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沉默,这样尖锐而嘲讽的他看上去更像是活着的人。
佐助的表情在面对他时有一瞬的恍惚,然后又更加冷硬和残酷地坚定下来,兄弟两个紧锁的眉头和阴鸷的眼在这这时,出奇的相似。
——不愧是亲兄弟啊。
鬼鲛如是想到,果然,鼬桑决定好的事情,就算是兄弟相残也是有趣的。
然而,鼬似乎并没有让他继续观看下去的意愿,扭头对他不容置疑地笑着说:“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宇智波家族的私事了。”
他的表情是那样平静和自信,不容置疑的言语显示出他是认真的。
于是鬼鲛徐徐后退数步,“那么,解决了弟弟后就回营地吧,明天还有任务。”
鼬没有开口,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佐助身上,佐助冷冷开口:“香磷,你们也退下。”
“你疯了?!”水月开口抱怨,“现在的你根本……”
水月的后半句话被佐助陡然看来的目光所慑,硬生生咽了下去。
“接下来是宇智波家族的私事了,回营地等我吧,在解决了这个男人后,我会去见你们。”
宇智波鼬缓缓笑了,低头去看那个长高了不少的青年,眼神却还是冰冷的,那猩红的眸子在看人时带有特有的凌厉和阴狠,如同一只沉默的择人而噬的野兽。
“Sasuke,看来你成长了不少呢。”
“很快……”佐助缓慢地抽出草薙剑,也笑了,这笑容带着某种浓厚到极致的黑暗意味,“很快。你会看到更多。”
“做个了断吧。”
……
鹰小队三个人并没有离开,在原地一动不动,感受着那两个人的战场带来的威力。
事后,就算是会被佐助埋怨迁怒,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不是同伴吗,作为同伴怎么可以轻易抛下彼此不管。
宇智波鼬实在是太可怕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有种压迫感,他看过来那阴郁而戏谑的目光,好像来自于是黑暗深处。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香菱扶了扶眼镜说,水月朝她的目光望去,重吾一拳砸上结界,结界纹丝不动。
“……没有用。”他说。
三个人抬头,隔着结界望去,宇智波鼬正巧往这里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然后他们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被他猩红的写轮眼群吸引,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雷遁与火遁在宇智波领域里交替,忍术,幻术以要对方死的信念为基础。
天照的火焰烧灼着佐助的皮肤,他痛苦地咬牙强撑着,摸上自己眼眶处的血,鼬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
记忆里,小佐助放学后在学校的场地一个人练习手中剑到很晚,伴着月色跌撞着回家,在路上看见了似乎等到很晚的哥哥。
“欧尼酱!!”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背着小恐龙书包迈着小短腿就往哥哥的方向奔去,然后不留神摔了一大跤,腿上磕破了皮。
佐助爬在原地,用力吸了吸鼻子,听见鼬在上方轻笑,再抬头,看见他向自己伸出了手。
记忆里那只手是温暖的,欧尼酱那时候真的是很温柔的好哥哥。他背着小佐助一路走回家,似乎微微有些吃力的样子。
“佐助是长大了还是吃胖了?稍微……有些吃力了呢。”
佐助在哥哥背上大喇喇嚼着哥哥买的三色丸子,努力地咽下食物,嘟囔着说:“当然是长大了啊。”
“其实是吃胖了吧,长大了还要哥哥背的话,也太娇气了。”
佐助在鼬背上狠狠挣了一下,咽下最后一口三色丸子,恶狠狠地炸着刺猬毛:“可恶!佐助最讨厌欧尼酱了!”
……
佐助冷冷看着鼬伸出的手,毫不犹豫地打掉,那手没有丝毫温度,就如他的人一样。
表面是和煦的阳光,内在,是散着寒气的万年的冰。
鼬却没有因为这个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动,只是硬生生拉起他,佐助顺势抽出草薙剑。
鼬从他体内拉出长长的一条蛇,佐助把剑插入鼬的胸膛。
蛇,大概就是大蛇丸的寄生吧,佐助却没有在意这个,而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良久,声音有些沙哑和空,“……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躲开?
为什么要杀死爸爸妈妈?
为什么要灭族。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鼬慢慢低头,看见埋入胸口的剑刃,奇怪的是,他已经感受不到太大的痛楚了,只觉得意识缓慢而麻木地脱离躯体,他突然想笑,于是就这么做了,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出来。
血从他的唇角和眼眶处缓缓溢下,佐助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此时此刻看到他的微笑,一个发狠地抽剑,草薙剑“哐当”一声落地,佐助失魂落魄地哼笑一声,然后眼泪一点一点流下来,和着有些干涸了的血,边哭边笑。
宇智波鼬因为他抽剑的动作浑身又是一震,手慢慢捂住伤口,那源源不断流出的血,很快浸湿了衣袍,然后染红了他漂亮的指。
“没想到吗?没有想到吧,Itachi,因为强大的实力,因为你引以为傲的器量,你最终会终结于此。向爸爸妈妈,向宇智波一族所有哀鸣仇恨着的亡魂赎罪。”
佐助的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他压着声音狠戾地笑道,一个用力,逼迫鼬跪了下来,然后他撑着墙,抵着他,弯着身子挟着他,鼬低下头,咳出一口血来,佐助却没有丝毫动容。
最后,打破他冷漠和成功者光环的,是幼年鼬经常做的动作。
佐助慢慢睁大了眼睛,怔然地看过去,鼬带着血污的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无力地垂下。
指尖沾染的鲜血在他额头上留下那似祝福似诅咒,似解脱,似嘲弄的印记,在这一瞬间,这个动作唤醒了无数回忆。
“原谅我,Sasuke,这是最后一次了。”
然后,在墙角的那个男人,他的梦魇,终于失去了所有生机。
一只乌鸦斜斜掠过,一只眼闪烁着摄人的红光。
写轮眼。
……
天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雾隐村这种地方,似乎一直都是这种天气。
空气里悲伤的湿润气息,和刺骨的阴冷缠绵在一起,乌鸦停落在冰冷的尸体肩膀上,扑朔着双翅,佐助冷冷瞥过去一眼,与乌鸦血红的眸子对视。
乌鸦是止水的乌鸦,那时候佐助还是小小的一点没有记事,乌鸦的其中一只眼上安着止水的眼睛,鼬把一些可能来不及说,来不及解释的秘密尽数藏在了里面。
佐助在原地站着,任雨水将他淋的湿透,他低着头好像在哭好像在笑,卡卡西说得对,复仇的道路注定是一片黑暗,结局只有死亡。
这是一种只有死亡才能终结的痛苦。
为了不走向死亡,就要设置一个又一个的仇恨,作为他奋斗的目标,作为他活在世上的理由。
但是鼬似乎在最后改变了主意。
“人啊,只有在经历从天上狠狠坠落的极大失重感,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但是这样的失重感,承受一次就够了。”
“人在临死前,总是会想很多东西。我想的更多一些……”
“我感觉我做错了。我的思路太黑暗,太绝望,太决断,毫无疑问,我是一个罪人,宇智波的罪人,一个刽子手。”
“不管怎样。在我死后,我的弟弟应该有他自己的选择,以前我逼他太紧,从此以后,他的路都不该是我能左右的了。他应该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有朋友,有同伴,有血有肉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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