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障目(1/2)
海棠院依旧保持着清净的原样,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身风尘,奚云便赶紧进了奚言的书房。
奚言和他离开时一样,仍旧是一副风清月皎的气质,此时正随意靠坐在书桌后,心无旁骛地翻读着一本已经泛黄的古籍。
感受到奚云前来,他腾出一只手,替奚云满满地斟了一杯热茶。
本来奚云心中多少有些急躁,但看到奚言一如既往地安定从容,他那刻纷乱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等到奚云将杯中茶水缓缓饮尽后,奚言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如何了?”
虽是询问,但他语声平稳,仿佛一切都早已洞悉一般。
“按您的吩咐都做好了,还特意找了一段周围没有村落的河堤动手,数个晚上下来,都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奚云虽有些疲累,但他说话依旧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奚言轻轻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肯定道:“当真是辛苦了,下个月就是沔水的汛期,那时河的水位升高,就会淹没一段河堤……你先好好休息,到时候还要忙一场。”
奚云点头以示明白,继而道:“但是……此次在沔水,我还发现了景家的踪迹。”
“景家?”奚言的语气仍旧很从容,但眸中已经闪过一丝急迫,“你能确定么?”
奚云重重点头,笃定道:“属下确定无误,送信的灰鹳是景家独有,别无分号。而且当时是在月下,我看得很清楚。”
奚言一怔,再联想到他这些天所得到的消息,一条完整的线已经呼之欲出。
“你觉得那只灰鹳可能是从哪里飞出来的?”
奚云仔细地回想了那天的经过,又对照着沔水城中的布局,思索着道:“灰鹳是从东面飞起来的,当夜我所处的别院周围以东,一共有三座官邸。四公子所居的那一座,沔水城太守的那一座……以及工部办事的那一座府衙。”
奚言“嗯”了一声,缓缓点头:“但这个人绝不是奚清,沔水城太守与筑堤一事关系不大…也不大可能是他,那很有可能就是工部随行的官员中有了景家的人手…”
说着,奚言又将那本记录着沔水一事的册子翻开,但是连续查阅数遍后,奚言心中还是没有答案……就在奚言快要放弃时,一个名字又落入了他的眼中。
看着这个似乎不引人注目的名字,奚言轻笑一声,道:“我相信不用等多久,西北那边的消息会给我们答案。”随之,奚言又问,“你们在沔水河堤边做的事情,景家的人应该没有察觉吧?”
奚云对此倒是很有把握:“您放心,我们做事很谨慎,绝没有人察觉。”
“如此……就好,”奚言开始来回在屋里踱步,片刻后,他再次取出那本更厚的书册,开始细细地翻阅起来。奚言一面用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一面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文书。良久后,他才将文书册页缓缓合上。
这一次,奚言的眼神中已经有了笃定之色。
“您有怀疑了?”奚云见他如此,知道奚言心中已经有数。
“嗯,”奚言点了点头,道:“我不该担心你们的动作,倒是应该担心一下奚清…”
“四公子?您怎么会担心他?”奚云又有些不信,奚言和奚清早已掐得你死我活,怎么奚言突然担心起奚清来了。
奚言轻叹一声,道:“我曾说过他去沔水是公干,所以若是他贪墨被朝廷知晓,那奚家就一定会受牵连。我本以为这件事一直掌握在我手中,只要我不动,他就不会出事。但现在看来,景家似乎也想插一手。”
“您是说景家想抢先一步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对,”奚言并不否认,“但所幸沔水才动工不久,景家手中还不会有切实的证据,而且景家安插在沔水的这个人,恰巧也是贪墨官员中的一个……”
“您是说陈越泽?”
奚云猜测的有些道理,沔水贪墨一事,除了奚清外,直接参与的就只有陈越泽。奚言并未直接肯定,但看他熠熠眸中那微闪的星芒,奚云就知道自己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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