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末日前兆（1/2）

逐渐模糊的场景，回忆里无法预测的地点，在死寂中伫立，房间被扭曲作苍白的形状，没有改变的，是耳畔一遍又一遍循环的哽咽，面对眼前哭泣着的背影，一时竟无法动弹。

“像那个男人说的，你，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觉察到目光的窥望，女子抹去了泪水，一瞬间化作尘埃，默然散去，残留下来的，只剩下这还未停止的警告，刺激着长久以来未能宣泄的疼痛，残忍地灭杀着所有意识的存在。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快点呐。”

“快呀！”

心脏的极速跳动，逐渐难以掌控的身体，流尘几乎是疼痛地倒在了地面，口中传出的哀嚎，以它独有的方式，签订着轮回中永恒不变的契约。

“快，再快，继续！你没有资格停下！”

“你必须，赶上他们！”

恍然作怪的是精神快要崩断的预告，紧闭双眼，此时忍受的是必然存在的疼痛，眼前的黑色幕布，循环播放着离开埃维赫亚时云端的阴影，似乎是捕捉到了些许不符常理的讯息，颤抖着双手试图接近，却在最后一秒分崩离析。

是一颗星球。

乌云聚集的地方，居然，是一颗纯黑色的星球。

梦境在意识逐渐察觉的状态回到了开端，起伏的呼吸声，记忆中常有的零碎片段，仔细思虑着女子口中的话语，星球的存在，也逐渐有了眉目，然而耳边传来的不止叫唤却像在压抑着这一切的成功，以刀刃的姿态，垄断一切思绪。

“流尘会长？流尘会长？”他剥夺着四周的一切苍白的基调。

“流尘？流尘？……”

梦境，碎裂。

【艾克兰斯·魔元总会】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呼唤下，流尘终于得以离开这座梦魇宫殿，紧张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忽然醒来的音讯，眼前是熟悉的会议桌面，和熟悉的魔元会员。

看来，是要开紧急会议的，却有些失礼地睡着了。

环顾四周会员们担心的眼神，流尘只是挥了挥手以示没有麻烦，待会员左右张望着重新开始等待，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捂着头回味起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就在此时，由一旁递过来一杯红茶，流尘向边上望了望，看见的是燮烬略显冷漠的脸色。

“哦，谢谢。”毕竟是老朋友了，流尘便也只是轻声低语着答谢了一句，可燮烬却并不放心，由他微微蹙起的眉毛就可以读出许多暗藏的韵味，迟疑片刻，他还是语气平淡地问上了这么一句：“真的没事吗？你以前，可不会这样突然睡着的呢。”

“哦，没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面对这样的回答，燮烬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了，便也只是沉默着继续等待，而今天让整个魔元会都聚集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魔元会的创立者，也是从未有人见过的魔元会前会长。

“咳咳。”不过多时，伴随着门口咳嗽声的突然出现，整个会议室马上就安静了下来，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走进的是一个身体略显消瘦的男子，身披黑色风衣，悄然来到会议室正中央的座椅，然而定睛望去，那样熟悉的脸庞，去除那些许不必要的风霜与伤疤，简直就和流尘长得一模一样！

而此时的流尘同样也在座位上自我愕然，没有去理会他人诧异的对比，也没有关注伙伴们惊讶的神情，他只是如此睁大着双眼坐在远处，似乎已然被这样的景象夺去了灵魂。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为这样相似的长相而显露出这番神情，毕竟他们原来也是见过几面的，可面前这个男子如今显露出的真实身份，却着实令流尘一惊。

曾经无数次疑惑着的身份，答案，竟然一直在自己的背面……

“好，我们，现在开始会议……”男子的第一句发言，开门见山，以至于流尘依旧没有从“无法相信”的怪圈中逃出，摇晃不定的目光全然没有要听讲的意思，而打破这番局面的，是男子沉重的提醒声。

“流尘，我们两个该开会了，请回过神来。”

“吓！”声音的响起，来得措不及防，很接近，缓缓转过头去，男子竟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而四周的会员竟然没有半点察觉，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终点竟然还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男子在进行着发言。

“不可能……”诧异的神色溢于言表，流尘惊慌着试图呼唤一旁的燮烬，即将触及身体的手指竟然就如此穿了过去，这使得流尘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再回过身看着面前的男子，似乎一切都明了了。

“创建空间么，可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呢。”苍白的话语轻轻飘出，是空气极度无情的颤动，“您既然有如此这般高等的魔元掌控能力，想必，也不是人类了吧，会长？”

“会什么长。”男子微微一笑，眼角淡淡滑现几缕难以窥见的波动，“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叫做凌尘呢。”

“……”流尘默默迟疑了片刻，仿佛是对凌尘有着千千万万的不相信，“我还以为，您上次为了掩人耳目才随意编的呢……”

“我可不会说假话哦。”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流尘抬起头，凝神注视着眼前这个无可揣测的男人，像是要在他毫无波澜的脸孔中寻找出些许纰漏，可迎来的，又是凌尘略显戏谑的笑声，“对，我的确不是人，我也，永远不会是任何你可以明了的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