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1/2）

余晖已尽，夜幕降临。

马修穿过在风中呜咽的森林，森林的低语如哀伤的歌者低泣，浅吟着不知名的歌谣，声音低沉，宛如管乐器的咆哮，低沉而宏大。

踏上光明大道，往西走十里，就能遥遥看到烛泪镇的轮廓，如黑夜趴伏的巨兽，星星点点的灯光亮着，近到百步边缘，便可听到喧闹声。

马修在路上想了很多，也许他当时心情纷乱，太过急切复仇，因此在教父反驳了他的计划之后，他才会失控离开。

可在路上，寒风熄灭了他的无名之火。

他细细思索教父的讲述，却发现有很多怪异之处，比如黛布拉夫人为何要杀死他的母亲？比如为何他的父亲不去寻求昔日同伴的帮助？可想来想去，毫无头绪，却弄的他更加心烦意乱。

在即将进入烛泪镇的大门时，马修离开大道，转而向南边，再走两里地，马修的面前出现了一面山壁。

沙漏谷，是一个横置在大地上的沙漏形状的峡谷，这座由两个圆形山谷组成的峡谷被圣烛堡利剑般分割为两半，而马修眼前的山壁，便位于东部山谷西南侧。

此地遍布碎石，满地怪异石柱，山洞众多，每当寒风席卷，便响起鬼哭之声，寻常根本无人问津，再加上此地无一寸可耕种之地，更是人烟罕至。

走私贩子的铁匠铺便在这里安家。

马修熟悉在钻进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在里面七拐八绕，直到站在一个近乎悬崖的缓坡前，马修摸索着，找到了一根绳子，顺着绳子下到悬崖底部。

然后接着走，过了大概一刻钟，前方拐角处才露出了一点光亮。

马修刚刚靠近，便有一个声音传过来，“你是高贵的肥猪吗？”

“我不是，”马修镇定地回答，“希廷家族的凯拉亚伯爵才是高贵的肥猪。”

“混蛋马修，欢迎回来！”一个身影从拐角处跳出来，“蜡烛只会流泪。”

马修翻了翻白眼，“你应该先说‘蜡烛只会流泪’，而后再跟我打招呼，弗兰德。”

“我听到脚步就知道是你了！”弗兰德身材矮小，却很壮实，眼窝很深，红通通的酒糟鼻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留着乱蓬蓬的头发和络腮胡子，像是一丛杂草长了一张胖脸。马修每次看到，都有一把火点掉它的冲动。

“难道你还敢跑去领主那里告密吗？”弗兰德有一对深绿色的眼珠子，宛如饿狼，每次他发笑，马修都感觉是野狼在呲牙，他用力抱了抱马修，额头却磕在马修的胸膛上，“混蛋小子，你又长高了！”

“告密？你怎么说可太令我伤心了。”马修夸张地惊叫道，然后半真半假地说，“我可恨不得杀死所有以希廷之名行走的人。”继而又嘲笑道，“是你像个矮人，我才只有七尺高。”

弗兰德的身体僵了下，马上又恢复了。马修却注意到了。

弗兰德哈哈大笑道，“十四岁的七尺人还不算高？还有，如果你见到我的矮人兄弟，一定别忘了问他为我要一大桶酒喝。”马修觉得他的大笑充满做作。

“去他吗的矮人，”马修呸了一口，“你也听过那些下三滥的凯夏故事？”

弗兰德大叫道，“这话该我说才对！你这个混蛋小子，我是个三十五岁的老光棍，听过‘矮人与精灵、女人和海妖的混乱之爱’这故事才正常，可十四岁的你也知道这些不是太着急了吗？”

“我已经十五岁了，”马修板起脸，“今天是我的诞生日。”

弗兰德想搭着马修的肩膀，却够不着，尴尬地笑笑，拉着马修的手臂往山洞里面走，“十五岁？好大的年纪！我该给你找个妞来庆祝你的诞生日吗？”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马修微笑着说，双眼紧盯弗兰德，“如果‘黑牙’老大同意的话，我不介意你替我挥一晚上锤子。”

弗兰德气的胡须乱抖，“不不不！我觉得这主意糟透了，凭什么你挥舞着锤子砸女人，我却要挥舞着锤子砸石头。我不干！”

马修发火了，“是你提出的要送我一个妞！”

“我反悔了。”弗兰德丝毫不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