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教父的教导(1/2)
岩浆池里黑色与红色相间,黑色是凝固的岩石,红色的不言而喻。
在这隐秘山谷里,除了山壁上的火把,再没有别的明火,可刺目的红色,比鲜血能鲜艳,比火焰更灼热,即使在这寒冬季节,也把人烤的满头大汗。
马修也觉得无比燥热。
看着瑟缩在山壁下,畏畏缩缩尽量把自己往山壁下的阴影里藏的私贩伙计,马修觉得很可笑。
难道那火把下的阴影可以让他们躲避杀戮吗?真的以为这两位骑士是瞎子吗?
可即使是瞎子,这些人恐怕也难以幸免,毕竟在这寒风肆虐之夜,夜色与风都成为了两位骑士的盟友。
更可笑的是他自己,想了这么多,难道就能逃的了吗?
建议杀掉这些人之前,马修是毫不在乎的,可在亲眼目睹这些人一个个惨死,他终究有些难以接受。
过去的日子饱受折磨,经常挨饿,有时还被人侮辱,行走街道之上屡遭白眼,更因为守着旧信仰而使人避之不及。
可再苦的日子里,马修也不曾像今日这样亲眼目睹将近二十个人被一一虐杀。
血流满地,残尸抛洒,马修一一看过去,心中涌上难以抑制的哀痛。
“你还要拒绝?”萨赫爵士宛如魔鬼,谆谆低语,嗓音沙哑,“杀了他们,用他们的血洗刷你的冒犯,而这也将是你人生中无比宝贵的经验财富。”
马修难以接受,他毕竟从未杀过人,而现在突然要他连续结束七个人的生命,他甚至能叫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或者绰号,“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你没有割开过别人的喉咙?”萨赫爵士不知什么时候近在耳边,他的嘴唇在马修耳边低语,如同倾诉般深情,“鲜血会猛地喷溅,在那一刹那,血浆薄的像一张纸,又像红色的瀑布,可很快的,死者的胸前会被濡~湿,以我多年的经验,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算是对你的提前奖励吧。”
“什么?”
“如果死者是个女人,而她的胸前过于丰满,或是一位胸肌发达的壮汉,那鲜血会过早的濡~湿他们的胸膛,大概比那些瘦子早一沙的时间吧。”萨赫爵士轻笑着,“这是个很有趣的发现,不是吗?”
马修木然地摇摇头,“我不感觉哪里有趣。”
“真的很无趣吗?”萨赫爵士回头看去,所有私贩伙计都缩的更厉害了,恨不得自己变成岩浆,从山壁的岩石缝隙里溜走,爵士看来看去,又忽然转回头,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没能亲眼见证过所以才感觉无趣。”
“不,我没有……”马修知道,黑骑士又要换玩法了,可现在的自己在他手中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自己一直敬为长辈的教父也不站在他这一边,可他之所以犯下那莫名其妙的冒犯也是因为教父受到了黑骑士的威胁啊。
马修想不通,有一种酸楚和委屈在胸膛里翻滚,蒸腾出泪,他强忍着。
他告诉自己,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是大人了,即使死,也不能流泪,何况,只是要你杀人,又不是杀你。
他大吼一声,宛如野兽嚎叫,红着眼睛拽起一个最近的私贩伙计,左手攥~住他的领子,右手高高举起铁剑,却久久砍不下去。
面前的私贩伙计也是一位中年人了,身材粗~壮,面容憨厚,就像是路途中遇到的酒馆老板,会为旅客口中的奇闻大声赞叹,也会为流浪歌手讲述的凄美爱情而擦拭眼角。
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也许有妻子,有孩子,头发也开始花白,岁月在脸上刻下痕迹,双眼饱含恐惧,蓄满卑微和哀求的泪水。
“我做不到!”
马修大喊着扔下铁剑,松开了攥着衣领的手,颓然地瘫坐在地,双手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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