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志在平蜀桓安西(1/2)
桓温将幼弟桓冲接回家中过后,便更加专心地从事自己的任职所在。那些年月里,他跟谢无奕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所往来,包括谢无奕的三弟谢安石成亲,他受谢无奕的邀约也去到了现场!
那谢安石的妻是他的老相识刘惔之妹,早年他跟刘惔也算相处的不错,后来又成了连襟的关系,少不得会有些许往来!
桓温从没见过刘惔之妹,但是有关她的传言或多或少总是听闻了些。他只是有点诧异,那般从容寡淡又温文尔雅的谢安石、怎么会跟一个传言很是娇蛮的刘惔之妹成了亲!
谢无奕跟他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倒是异常地喜悦“我们家三弟居然都要成亲了,他从小虽然很是慢条斯理的,但是从来都是一个太过有主见的孩子,父亲之前给他提及过不少的亲事,他居然想都不想地一一给否决了,父亲当时难免很是担忧,毕竟我们家三弟这个秉性我们都是很清楚的,他自己决定好的事情,我们从来都是无法去改变他的决定,难免要忧心他会不会无法完成婚姻大事,不成想,他竟自己找上父亲提议,希望父亲能帮他去商议婚事之类的事宜!”
谢无奕说完这段话,便很是惬意的咂了一口酒,十足愉悦地表示“不过,我这转念一想,如此这般,从来都是能很好地确定自己所希望的样子,不管是小时候的学习知识、还是现下的成亲事宜,他从来都是那般明了,这的确很是我三弟的风格!”
桓温不由思及自己的成亲事宜来,那些虽然是他所希望的,但是长公主对他冷淡的态度,难免让他有点灰心!
桓温想起,这些年月里,跟谢无奕也是喝了不少的酒,很容易地就听到了有关谢无奕那三弟谢安石的事情。那个少年虽不曾在他眼前成长,但是听闻了谢无奕讲了这么多年有关他的事迹,就好似在他跟前成长了一般,他对那个少年自然也如同兄长般多了几分记挂之情!
桓温偶尔总能对那位于他而言很是熟悉的少年心生起艳羡之情来,羡慕他有那样的一个完整的家境、还有一个如谢无奕这般总是记挂着他的兄长!羡慕他,甚至连自己的婚姻之事都能自己去抉择一番,在那样的一种社稷里,又有几许人能够抉择自己的姻缘之事!
桓温听谢无奕说得高兴,自然也是替他开心,便碰了下他的酒瓶子,很是诚恳地表示“无奕、不管如何,总是祝贺你三弟!”
谢无奕跟桓温一起喝了酒后,又很感慨地表示“元子,这一晃眼,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之前难免为你担忧了些,现下看到你这般,也总是替你高兴的!”
桓温听谢无奕这般道来,内心自然也是徒生了诸多感慨!这一路走来,他走得有多么的艰辛和不易,谢无奕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见证者,也是一个很好的陪伴者!于桓温而言,谢无奕自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生至交!
桓温在谢安石的大婚之日第二次见到他,他想起上次见到谢安还是在父亲的丧葬大礼上。那时,谢安不过才七八岁的年纪,这一转眼,再次看到谢安便到了他的成婚之际!
桓温想,只不过这两次见面的场景有着天壤之别,第一次是他挚爱父亲的离去,而这一次却是谢安石人生中最为喜庆的成亲大典!桓温思索至此,又亲眼看到了谢裒因着谢安的成亲而笑得春风满面的样子,到底很是心生了几许悲凉,他的成亲大典,却没能够得到父亲的祝福!虽然,这些年月的洗礼,已然让他不再是那个因为父亲的意外离去而愤懑满满的少年,但是,到底还是觉着那是人生中较为缺憾的一件事!
桓温想,现在的他更多地是一个满腹踌躇地想要光耀门楣的一家之长,他想要让他的母亲、弟弟,包括未来的孩子都能过得很好,而不是如同他这般艰辛!
那一日,他亲眼看到那个叫谢安石的少年,虽然一如往昔般的眉眼淡然,但是却藏不住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一种喜悦之情。他很温和地去跟每一个道贺的人喝酒,但是他却能很好地看出,他其实早就无意于这些繁琐的应酬,他现下所表现出的一切温和之情,左不过是他长此以往的习惯而已!也许是谢无奕给他讲了太多有关那位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年的事迹,桓温便觉得自己总能很好地看出他有所隐藏的情绪!
桓温看到,唯有在谢无奕去打趣他的时候,他才难得地面色红了一红,也是,他大概只有在至亲面前,才会没有任何设防!那一刻,桓温觉着那才是一个成亲之人该有的样子!桓温看着谢安这一整场的仪式走下来,实在是太过淡然,淡然到他人很难看到他的喜怒哀乐。桓温想,正是那样一个深不可测的谢安,才有那样一种让站于他跟前的人,会不自觉地心生敬畏之情!
桓温看着那个少年,在弟弟谢万的帮衬下,还没到相应的时间,便于不知不觉中消失在那一处热闹非凡的大厅里!桓温没想到那个少年居然还有这样性急的一面,不由有点想笑!
桓温看到这样的场面,不难想起自己的成亲仪式。那种成亲,到底惨杂了太多利益成分,而他的妻不仅是地位极度尊贵的长公主、还是有着艳绝天下的盛世容颜,而当时的他却仅仅只是庾翼的僚属!那样一种不对等的地位,难免让当时的他过得有些许的谨小慎微!以至于他一整场成亲仪式下来,从来都是走得规规矩矩。既要表现出相应的愉悦之情,不能叫人说他不是诚心娶长公主;又不能将那样一种情感表现得太过外露,叫人把他当作了一介得势小人。
那怕是连洞房仪式都是进行得循规蹈矩,虽然十足索然无味,但是又不得不将它欣喜地进行下去。诚然,十足索然无味,因为长公主殿下都婉拒与他同床而眠。他当时,难免有点受挫,但到底觉着自己的身份跟长公主的身份相差甚远,长公主又是长得极其美艳,这般下嫁于他,会这般排斥着他,也是正常!只是想来,难免觉得,那样的一种洞房形式实在是少了诸多的情意所在,也诚然,让他心生了诸多的遗憾!
神思转念间,他便很好地看着谢安悄然地走离人潮喧嚣的地方,那一刻,莫明觉得谢安到底还是那个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自己的所好之人!他想,那谢安这般心不在焉地待在这样一处大厅,又那般急不可耐地想要逃回新娘身边,他到底连婚姻之事都是要挑自己最为想要的那个人,诚然,这样一个自我固执的人,总是能很好地让人心生敬佩之情!
桓温一开始还想,谢安是出于何种缘由才会跟那刘惔之妹成亲,论家世背景也算是旗鼓相当。因着自己的婚姻一开始便是为了权势而促就的,所以,当他看到每一种成亲的时候,难免会想一想这样一位新郎新娘是否也是如同他一样,亦或是如同绝大多数的门阀子弟一样,左不过都是一些政治上的联姻!所以,他一开始,也会想,谢安的婚姻是否也是如同大多数人的婚姻一般,左不过是稳固权势的工具!
桓温自是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婚姻,自然无需谈及喜不喜欢的问题,毕竟它们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存在的!
桓温不由又想起,虽然自己的婚姻是为了权势而进行的,但是他到底还是想与那高贵又美丽的长公主好生过活下去!虽然那长公主殿下,从来都是对他不甚理睬,但是他仍旧是想要真正地去赢得她的芳心!
他想,如同谢安这般的人着实是少,那个少年的做事风格总能让人很轻易地横生一股艳羡之情!
桓温在谢安成亲后的第二年便迁为了琅琊(隶属徐州)内史。
于他升迁的第二年,成帝不幸离去,长公主身为皇帝的长姐,又是跟那成帝一起长大,看着成帝登基为帝,历经苏峻之难,面对成帝的离去,长公主少不得痛不欲生了几番!
桓温在长公主痛不欲生的那些岁月里,不由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长公主的身边,他难免谨小慎微地伸手去拍着长公主的后背,然后轻柔地开口道“殿下,万望您要节哀,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他只不过想要以此安抚她的那些伤痛之情。却没想,长公主殿下竟然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一时之间,在他的怀里哭得十足伤痛!
他对那样的长公主,不由很是怜惜不已了起来,但是到底不知该如何来安慰怀中的这个可人儿,只能无措地任凭她在自己的怀里痛哭流涕。然后笨拙地开口道“殿下,您若是太过伤痛也不妨找桓温发泄一番,只要殿下您能稍稍好受便好!”
那长公主却突然伸手将他紧紧环住,让他更加地不知所措了起来,连自己的手都不知道在哪里放了!只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为了无言!
原来,在长公主面前,他从来都是活得这般卑微!那个时候,他到底还是有点受挫!毕竟,他们到如今还是相隔甚远,长公主仍旧是高贵又美丽,而他不过是一介琅琊内史!
桓温看着那些时日里,长公主因着弟弟成帝的因年早逝,每每总能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的样子,难免很是为她心碎难耐。少不了,想要走进她的身边,给予她一些微薄的慰藉。
他每次来到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长公主,便总能很好地心生不忍,想要将那样的她轻拥进怀里,好能让她获得些微的慰藉也好,他终归是不忍心看她那般悲痛欲绝的样子。
那一次,他鼓起所有的勇气,将那个放声痛哭的长公主抱进怀里的时候,便极其温情地表示道“殿下,您若是伤心,以后就尽管在桓温的怀里哭吧,但是,桓温终归不希望殿下您太过伤心!”他顿了顿,到底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开口道“桓温,不希望看到殿下的眼泪,不希望殿下过得不愉快!”
不知是不是他那一句话表述有误,因为他说完那样的一些话后,长公主在他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桓温对于那样的一种结果,难免有点受挫。他想,唯有等到长公主情绪稍稍平复之后,他便离开就好。可是,那一次,长公主在情绪稍稍平复后,也没有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他不由开始心跳加速起来,然后,把心一横地就将长公主给抱了起来,他见长公主并未拒绝他,于是,便直接将长公主抱到了床上。
桓温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没来由地感到口干舌燥的紧张起来,他与那长公主成亲也快有十年左右了,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碰过长公主!他不是无意于长公主,而是因着那长公主一直都是待他太过冷漠,让他没有机会走近她。这一次,若非长公主这般黯然伤心的样子,他也自是难以靠近那样一个冰山美人!
但是,第一次,与那长公主那般近距离的接触的时候,桓温到底难免心跳过速。他将长公主放下后,立于她的上方静静地看着她,那样一个女子,诚然长得太过动人心魄,即使是哭过,五官依然精致道让人快要忘记呼吸,片刻后,桓温终究还是准备起身离去。长公主却在那样的一种时刻,伸出双臂揽住了他,他无从逃脱,便做出了他早已想做的事情。那一晚,长公主在他的怀里一直都是哭得不可遏制,哭到他的心都快要被她哭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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