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回.悲鸣(1/2)
骑马来的狩猎山贼中有个叫弗尔的,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打听到了首领下令按兵不动的理由。一开始听到有一辆名贵的马车撞到营地里的消息时,弗尔就留了个心眼,现在知道洛德跑出了包围圈还干掉了两个弟兄,他确实了内心的猜想。
“别这么便宜他,带回去。”弗尔伸出自己的武器,拨开架在洛德脖子上的剑。
“你特么的干什么,阿兴这小子昨天还约我去城里喝酒呢,就这么被这个小子干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碎尸万段!”,
“就是因为动了咱弟兄,才不能这么便宜他,那头鹿也是,应该也已经抓到了,一块带回去。他会哭,就会求,就会怕,就会尿,就会坏掉。这样才是他应有的惩罚,带回去慢慢磨,我们青石寨不是那么好得罪的。而且宝还没摸清是什么,你们搜过车了吗?”
“还没有,胡班领着人在那里守着。”
“那你们四个先跟他过去拉车,把伤着的了弟兄们一块运回来,阿兴和巴林........也一起带回去葬了吧。你们几个,架着他,和我回寨。”弗尔平时在山贼中间就有些威望,很自然地指挥着其他人。其余的狩猎山贼都随着报信的山贼过去拉车,而那七个前哨山贼则跟着弗尔把洛德押回寨。虽然有些人心里不服这个安排,但平时弗尔就是个有些主见的人,对他的安排也不好怎么违抗,就只好把怒气憋在肚子里去干活了。
洛德被几个人推搡着踉跄地走着,他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因为随行的人总是念叨着死去的那两个山贼,时不时地给他几拳,踹上几脚。左手的伤应该很深,血一滴一滴地从衣袖上滑落,在裤脚和石路上溅开。洛德的脑袋依然很疼,耳膜好像出血了,哐当哐当地鼓动着,但他听不见山贼们凑在耳边的叫骂声,因为洛德现在陷入了沉思。
我也快要走到头了呀,那个老头子兴许不是真心的想收我为徒,只是想看看我被处决的样子吧。嘁,果然走兽不能信任,这就是自由?我还真是失算啊,你果然是只狐狸。现在,我唯一的东西也要被夺走了,就这么窝囊地死去啊......
洛德在竞技场里的时候,将敌人击败后就会转身离开,从不过问处决的结果。(竞技场为了激发奴隶的战意,有败者可能会被处决的规定,是否处决由观众的呼声决定,但有一部分观众就是为了刺激的处决场面而来,也是一群恶趣味者。)因为他对这件事根本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反感。当他第一次战败时,瘫倒在地的洛德对观众席上传来的巨大杀意感到惧怕,若不是杰夫的保护政策,他可能在十五岁时就死了。之后冷静下来,洛德成长了许多,他认为这种情感是人类嗜血的原始野性的外露,是可憎的。他决定自己将来一定不能拥有这种情感,可以保持对人的厌恶,但不能向任何人展露这狂暴的杀意,否则,与野兽无异。
母亲一直教育自己,任何人都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力,虽然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平,但是生命于每个人的分配却是公平的,保持这个公平算是对其他大多数不公的反击了,这是少数的洛德同意的母亲的信条。在世上,白对黑反击的方式,不是把自己也染成黑的去扰乱彼此的颜色,而是保持自己的白,才能让黑的恶意落空。同理,当恶徒伤害你时,不要为了回击他变得同样残暴,保持自己的温柔才是走下去的根本,但很多人为了解气的人生,选择了变得残暴来释放他们内心的怨气,久而久之,世界上的人互相伤害,他们早就变成了自己原先讨厌的样子,被以牙还牙染成了黑色,生命被互相夺取,争斗生生不息。保持温柔才能防止根本上的错误,洛德和母亲在这一点上保持一致赞同,只是他们保持温柔的样子不同,母亲选择了忍让,洛德选择了击倒罪恶,但他们都不能根治罪恶。母亲的生命因为忍让最终消耗殆尽,而自己刚才为了根本的生存杀了两个人,成了杀人犯,并且他将对母亲的思念迁怒于山贼,进入了杀念中,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犯。
现在,除了对即将到来的苦难的惧怕和为了保持自我的故作坚强,盘踞在洛德心中的还有着第一次杀人的奇怪感受。夺取的愧疚,复仇的满足,自我背叛的爽快与责备。沾有血迹的手还在颤抖。
我该.....怎么办?
为了阻止杀人犯杀人,成为新的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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