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蒲公英 六（1/2）

“你现在已经产生了幻觉、暴躁情绪和暴力倾向，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危及自己和他人的！”李主任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我看见的那些东西都是事实！不是幻觉！”洪波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大喊着，“你们都在说谎，你们都看见了！看见了！”

高光摆了摆手，示意洪波冷静，“能不能把你看见的东西再说一遍？”

“高警官，病人看见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幻觉，我觉得这对案件侦破没有任何帮助！”李主任提醒着。

高光转过脸，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李主任，他一字一顿地对李主任说：“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洪波原原本本地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高光。

“你说的合影是这个吗？”高光将相片推到洪波面前。

洪波将头扭到一边，没敢看，他点了点头，“是，是的。”

在询问洪波之前，高光已经安排人进行了调查。现在，相片上聚会的十一个人已经全部失踪了，估计再过几天，就会在老城的某个地方发现他们诡异的尸体。

“警官，你看他，根本就没有看！”李主任大声地说着，“他说相片上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可是你看看，这十一个人不都是好好的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呢？”

“李主任，”高光幽幽地说，“我听说你们脑外科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做开颅手术？”

“没错。”李主任不知道高光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们的开颅技术可是全国一流的。”

“如果你再这么啰里啰嗦干扰我工作，”高光面带微笑，“我就给你做个开颅手术，你懂吗？”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你算什么警察？洪波是个病人，他现在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询问！”李主任生气地说。

“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吗？”高光逼视着李主任。

李主任觉得浑身一冷，他动了动嘴，不敢再说什么。

“警官！我真的没病！”洪波激动地说，他抓起面前的相片，相片里，十一个人已经全部消失了，他指着相片，“我说的是事实，现在的他们都已经消失了！”

高光的心头一动，他知道洪波说的并非是幻觉，但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这些诡异的景象呢？“你能不能好好回忆回忆拍合影那天的事情？”高光问道，既然一切都源自那张相片，那就从相片问起。

“警官先生，你能帮我么？”洪波忽然问道，“我，我真的没病，我只是害怕。”

“你只要没做过亏心事，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洪波的眼睛里闪着不安的光芒，“我只是给他们拍了相片，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找到我！那天，我跟着他们来到莲花公园，”洪波回忆着，他忽然发现，那天的情景竟然会如此清晰，他看见了舞动的红旗，看见了飞舞的蒲公英，看见了在场的每个人，甚至连他们的表情和动作都那么真切，就好像有人在洪波的脑海里放了一个投影灯，将当时的景象一帧不落地投射给了洪波。

洪波的记忆给每个人都打了特写，洪波感到呼吸变得急促，他知道现在的这些人都变成一个个像气球一样的尸体。忽然，洪波的眼前一亮，他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不，这不对。”洪波抓起了桌子上的相片，他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相片。

“怎么了？”高光被洪波的表现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高警官，小心点，洪波可能要发病！”李主任提醒道。

洪波把手指向了市长铜像的后面，他皱着眉嘴里喃喃自语：“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洪波回忆起来，在拍照的时候，铜像的后面还应该有一个人。没错，还有一个女人！她的身体躲在铜像的后面，只探出一颗剪着短发的头，她笑嘻嘻地盯着镜头，洪波觉得那张脸很眼熟。

而现在，那女人也不见了！

洪波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刚才李主任说，相片里面有十一个人！也就是说，他的眼前一亮，“相片里应该是十二个人！在这里，在这里，”他用手指用力地戳着相片，“这里本来还有一个女人！”

“哼。”李主任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洪波。

高光拿过相片，洪波手指的位置空空如也，“这里没有人。”

“不！我记得很清楚，拍照的时候这里有一个人！”洪波兴奋地说着，“这里有一个年轻的女人。你也没看见她，对吗？你也没看见她！她才是第一个消失的人！她才是！”洪波大笑起来，“哈，我根本就没有病！你们都没看见，说明相片上有人消失是事实！我没病！我没病！哈哈哈！”

高光看着面前手舞足蹈的洪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